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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畧》(宋)髙似孫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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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5 16: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宋)髙似孫 撰


  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十四

  子畧

  目錄類一

  經籍之屬

  提要

  臣等謹案子畧四卷宋髙似孫撰似孫有剡録等書已著錄是書詳載諸家説部卷一始漢志所載次隋志所載次唐志所載次庾仲容子鈔馬總意林所載次鄭樵通志藝文畧所載皆削其門類而存其書名畧注撰人卷數于下其一書而有諸家注者則惟列本書而注家細字附録焉其有題識者凡陰符經握竒經八陣圖鬻子六韜孔叢子曽子魯仲連子晏子老子莊子列子文子戰國策管子尹文子韓非子墨子鄧析子亢桑子鶡冠子孫子呉子范子鬼谷子吕氏春秋素書淮南子賈誼新書鹽鐵論論衡太元經新序説苑抱朴子文中子元子皮子隠書凡三十八家其中説苑新序合一篇而八陣圖附于握竒經實共三十六篇惟陰符經握竒經録其原書于前餘皆不録似乎後人刪節之本未必完書也馬端臨通考多引之亦頗有所考證發明然似孫能知亢桑子之偽而於陰符經握竒經三畧諸葛亮將苑十六策之類乃皆以為真則鑒别亦未為甚確其盛稱鬼谷子尤為好竒以其會梓諸家且所見之本猶近古終非焦竑經籍志流輾轉販鬻徒搆虛詞者比故錄而存之備考證焉

  乾隆四十六年十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 (臣)紀昀 (臣)陸錫熊 (臣)孫士毅

  總校官 (臣)陸費墀

  ●子畧原序

  六經後以士才藝自聲於戰國秦漢間往往騁辭立言成一家法觀其跌宕古今之變發揮事物之機智力足以盡其神思致足以殫其用其指心運志固不能盡宗於經而經緯表裏亦有不能盡忘乎經者使之純乎道昌乎世豈不可馳騁規畫鍧錚事功而與典謨風雅並傳乎所逢如此所施又如此終亦碌碌與羣言如一百氏同流可不嗟且惜哉嗚呼仲尼皇皇孟子切切猶不克如臯夔如伊吕周召况他乎至若荀況揚雄氏王通韓愈氏是學孔孟者也又不可與諸子同日語或知此意則一言可以明道藝究訏謨可以立身養性致廣大盡髙明可以著書立言丹青金石垂訓乎後世顧所擇如何耳審哉審哉乃系以諸子之學必有因其學而决其傳存其流而辨其術者斯可以通名家究指歸矣作子畧

  ●欽定四庫全書

  子畧卷一

  (宋)髙似孫 撰

  黄帝隂符經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日月星辰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静火生於木禍發必尅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練謂之聖人天地萬物之盗萬物人之盗人萬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所以神日月有數大小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機也天下莫不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絶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至樂性餘至静則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自然之道静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至静之道律吕所不能契爰有竒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右隂符經文

  陰符經注

  太公等注【一卷十七家】 七家注【一卷】
  李靖注【一卷李筌】 張杲注【一卷】
  袁淑真注【一卷】 蕭真宰注【一卷】
  黄居真注【一卷】 沈亞夫注【一卷】
  任照一注【一卷】 蹇昌辰注【一卷】
  杜光庭注【一卷】 陸佃注【一卷】
  李靖陰符機【一卷】 陰符太無傳【一卷張杲傳得於道藏】
  陰符正義【一卷唐韋洪】 陰符要義【一卷】
  李筌妙義【驪山母傳一卷】 陰符辨命論【張果一卷】
  陰符玄談【玄解先生一卷】 陰符經疏【一卷袁淑真】
  陰符經頌【一卷大元子】 陰符經【一卷無為子撰】
  陰符頌【三卷張彬卿撰】 陰符玄義【一卷唐張魯】
  陰符丹經【一卷防山長】 陰符丹經【一卷驪山母注】
  陰符序【一卷李筌】 陰符經訣【一卷】
  陰符經序【一卷】 陰符五賊義【一卷】
  陰符小解【一卷】 陰符天機經【一卷】
  陰符解題【一卷】 陰符丹經解【一卷】

  陸龜蒙讀陰符經詩

  清辰整冠坐朗詠三百言備識天地意獻詞犯乾坤何事不隠德降靈生軒轅口銜造化斧鑿破機闗門五賊忽迸逸萬物争崩奔虚施神仙要莫救華池源但學戰勝術相髙甲兵屯龍蛇競起陸鬬血浮中原成湯與周武反覆更為尊下及秦漢得黷弄兵亦煩姦強自林據仁弱無枝蹲狂喉恣吞噬逆翼争飛翻家家伺天發不肯匡淫昏生民墜塗炭比屋為寃魂秪為讀此書大樸難乆存微臣與軒轅亦是萬世孫未能窮意義豈敢求瑕痕曽亦愛兩句可與賢達論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方寸了十字萬化皆胚腪身外更何事眼前徒自喧黄河但東注不見歸崑崙晝短苦夜永勸君傾一樽

  皮日休讀陰符經詩

  三百八十言出自伊祈氏上以生神仙次云立仁義玄機一以發五賊紛然起結為日月精融作天地髓不測似陰陽難名若神鬼得之升髙天失之沈厚地具茨雲木老大隗煙霞委自顓頊以降賊為聖人軌堯乃一庶人得之賊帝摯摯見其德尊脱身授其位舜惟一鰥民冗冗作什器得之賊帝堯白丁作天子禹本刑人後以功繼其嗣得之賊帝舜用以平洚水自禹及文武天機■〈忄荅〉然弛姬公樹其綱賊之為聖智聲詩川競大禮樂山争峙爰從幽厲餘宸極若孩稚九伯真犬彘諸侯實虎兕五星合其耀白日下闕里由是生聖人於焉當亂紀黄帝之五賊拾之若青紫髙揮春秋筆不可刋一字賊子虐甚斨姦臣痛於箠至今千餘年蚩蚩受其賜時代更復改刑政崩且陊余將賊其道所動多訿毁叔孫與臧倉賢聖多如此如何黄帝機吾得多坎躓縱失生前禄亦多身後利吾欲賊其名垂之千萬祀

  似孫曰軒轅氏鑿天之奥洩神之謀著書曰隂符雖與八卦相表裏而其詞其旨涉乎幾入乎深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幾也故能通天下之頤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軒轅氏皆有得於此者堯舜禹以来皆精一危微行所無事之時隂符之學無所著見豈非行之於心仁於天下者乎湯武有誓韜匱有兵八陣有圖遂皆用此以神其武而况有風后握竒一書又為之經緯乎此黄帝心法而後世以為兵法者是以此書見之兵家者流殆未曽讀隂符矣嗚呼若符之學一乎兵則黄帝之所以神其兵者豈必皆出於此哉古之聰明睿知神武而不殺故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此為陰符之機矣其曰天有五賊見之者昌此又出於羲畫之表人固有五賊特莫之見耳若能見之何止乎昌耶夫子曰老而不死是為賊此之謂也皮日休之言竒矣皮日休和陸龜蒙讀隂符詩有曰三百八十言出自伊耆氏皮氏所見亦今本耳

  風后握竒經

  【馬隆本作握機叙云風后軒轅臣也幄者帳也大將所居言其事不可妄示人故云握機人稱諸子縂有三本其一本三百六十字一本三百八十字盖吕尚増字以發明之其一行間有公孫弘等語或云武帝令霍光等習之於平樂館以輔少主備天下之不虞令本衍四字】
  八陣四為正四為竒【舊注竒讀如字後人説天地風雲為四正龍虎鳥蛇為四竒公孫弘曰世有八卦陣法其既不用竒正似非風后所傳未可參用】餘竒為握竒【舊注竒讀如竒耦之竒解云説竒正者多矣而握竒云者四為正四為竒餘竒為握竒陣數有九中心竒零者大將握之以應赴八陣之急處】或總稱之先出遊軍定兩端天有衝圓地有軸前後有衝【一作有風雲】風附於天雲附於地衝有重列各四隊前後之衝各三隊風居四維故以圓軸單列各三隊前後之衝各三隊風居四角故以方天居兩端地居中間總為八陣陣訖遊軍從後躡敵或驚其左或驚其右【驚一作警】聽音望麾以出四竒
  天地之前衝為虎翼風為蛇蟠圍繞之義也虎居於中張翼以進蛇居兩端向敵而蟠以應之天地之後衝為飛龍雲為鳥翔突擊之義也龍居其中張翼以進鳥掖兩端向敵而翔以應之虚實二壘【一作三軍】皆逐天文氣候向背山川利害随時而行以正合以竒勝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機望敵即引其後以掎角前列不動而前列先進以次之【公孫弘曰傳項氏陣法依此今按而前列等八字舊文在依此注下誤也故遷次以成文】或合而為一因離而為八各随師之多少觸類而長
  天或圓而不動【一作天或圓而不布】前為左後為右天地四望之屬是也【一本下有風象二字】天居兩端其次風其次雲【一作其次天衝其次地衝其次風衝其次雲衝】左右相向是也地方布風雲各在後衝之前天居兩端其次地居中間【一作其次地其次天中間】兩地為比是也【公孫弘曰比為地為從天陣變為地陣或即張缺布摯破敵攻圍不定其形故為動也一本自公孫弘曰動静二義皆雜出經文中】縱布天一【一作兩天一無兩字而縱字上有雲象龍一句一作龍缺象龍】天二次之【天二一作兩天】縱布地四次於天後【一作縱布四地四地次之一無下四地字】縱布四風挾天地之左右【一無地字】天地前衝居其右後衝居其左【一無二句一無天地字一無居其右後衝五字】雲居兩端虚實二壘則此是也【一本下有比為動也四字一無虚實以下公孫弘曰人多傳韓信注釋天或圓布以下與此微有差異而范蠡樂毅之説相雜今亦錯綜於其中其部隊或三五或三十或五十變通之理寄之明哲不復備載近古以来其文不滿尺多憑口訣以相傳授予今於難解之處増字發明之耳一本其部隊下上五十云陣圖如此變通由人以為經文誤也按公孫氏稱與此異者天或圓布次遊軍定兩端下以為正經而以天有衝至觸類而長列于續圖雲為翔鳥之下今馬本尚如此】

  握竒經續圖

  角音二
  初警衆 末收衆
  革音五
  一持兵 二結陣 三行 四趨走 五急鬬
  金音五
  一緩鬭 二止鬭 三退 四背 五急背【背一本作趨】
  麾法五
  一玄 二黄 三白 四青【一作赤】 五赤【一作青】
  旗法八
  一天玄 二地黄 三風赤 四雲白 五天前上玄下赤 六天後上玄下白 七地前上玄下青【一作赤】 八地後上黄下赤【一作青】
  陣勢八
  天 地 風 雲 飛龍 翔鳥 虎翼 蛇蟠
  二革二金為天 三革三金為地 二革三金為風 三革二金為雲 四革三金為龍 三革四金為虎 四革五金為鳥 五革四金為蛇【舊注此八陣名用金皷之制】
  其金革之間加一角音者在天為兼風在地為兼雲在龍為兼鳥在虎為兼蛇加二角音者全師進東加三角音者全師進南【一作西】加四角音者全師進西【一作南】加五角音者全師進北鞉音不止者行伍不整金革既息而角音不止者師並旋
  三十二隊天衝 十六隊風 八隊天前衝 十二隊地前衝 十二隊地軸【合作二十四隊】 八隊天後衝 十二軸地後衝 十六隊雲
  以天地前衝為虎翼天地後衝為飛龍風為蛇蟠雲為翔鳥

  馬隆總述

  治兵以信求勝以竒信不可易戰無常規可握則握可施則施千變萬化敵莫能知
  匹陳讃
  動則為竒静則為陳陳者陳列戰則不盡分苦均勞佚輪轍□有兵前守後隊勿進
  天陳讃
  天陳十六内方外圓四靣風衝其形象天為陳之主為兵之先潜用三軍其形不偏
  地陳讃
  地陳十二其形正方雲生四角衝軸相當其體莫測動用無疆獨立不可配之於陽
  風陳讃
  風無正形附之於天變而為蛇其意漸玄風能鼓動萬物驚焉蛇能圍繞三軍懼焉
  雲陳讃【自太公范蠡以来風雲無正形所以附天地】
  雲附於地則知無形變為翔鳥其狀乃成鳥能突擊雲能晦冥千變萬化金革之聲
  飛龍
  天地後衝龍變其中有手有足有背有胸潜則不測動則無窮陳形亦然象名其龍
  翔鳥
  鷙鳥擊搏必先翺翔勢凌霄漢飛禽伏藏審而下之下必有傷一夫突擊三軍莫當
  蛇蟠
  風為蛇蟠蛇吞天真勢欲圍繞性能屈伸四季之中與虎為隣後變常山首尾相因
  虎翼
  天地前衝變為虎翼伏虎將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化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
  竒兵讃
  古之竒兵兵在陳内今人竒兵兵在陳外兵體無形形露必潰審而為之百戰不昧
  合而為一離而為八
  合而為一平川如城散而為八逐地之形混混沌沌如環無窮紛紛紜紜莫知所終合則天居兩端地居其中散則一陰一陽兩兩相衝勿為事先動而輒從
  遊軍
  遊軍之形乍動乍静避實擊虚視羸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徑後賢審之勢無常定
  金革
  金有五革有五退則聴金進則聽鼓鼓以増氣金以抑怒握其機闗戰不失度
  鞉鼓
  紅塵戰深白刃相臨勝負未决人懷懼心乍犇乍背或縱或擒行伍交錯整在鞉音
  麾角
  麾法有五光目條流角音有五初驚末收麾者指揮角者驚覺臨機變化慎勿交錯
  兵體
  上兵伐謀其下用師棄本逐末聖人不為利物禁暴随時禁衰盖不得已聖人用之英雄為將夕惕乾乾光目一作光自【舊闕四字】其形不偏樂與身後勞與身先小人偏勝君子兩全争者逆德不有破軍必有亾國握機為陳動則為賊後賢審之勿以為惑夫樂殺人者不得志於天下聖人之言以戒来者【一作天下】

  似孫曰風后握竒經三百八十四字其妙本乎竒正相生變化不測盖潜乎伏羲氏之畫所謂天地風雲龍鳥蛇虎則其為八卦之象明矣盖注竒讀如竒耦之竒則尤可與易凖諸儒多稱諸葛武侯八陣唐李衛公六花皆出乎此唐裴緒之論又以為六十四陣之變其出也無窮若此則所謂八陣者特八卦之統爾焦氏易學卦變至乎四千九十有六竒正相錯變化無窮是可以名數該之乎然觀太公武韜且言牧野之師有天陣有地陣此固出於握竒而又有人陣焉此又出於天地陣之外者非八陣六花所能盡也獨孤及作風后八陣圖記有曰黄帝順殺氣以作兵法文昌以命將風后握機制勝作為陣圖故八其陣所以定位衝抗於外軸布於内風雲負其四維所以備物也虎張翼以進蛇向敵而蟠飛龍翔鳥上下其勢所以致用也至若疑兵以固其餘地遊軍以案其後列門具將發然後合戰弛張則二廣迭舉掎角則四竒皆出圖成罇爼帝用經略北逐獯鬻南平蚩尤遺風冥冥神機未昧項籍得之霸西楚黥布得之奄九江孝武得之攘匈奴唐天寳中客有得其遺制於黄帝書之外篇裂素而圖之按魚復之圖全本於握機賾其妙窮其神者武侯而已獨孤乃以為項黥武帝得之未之思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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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八陣圖【附】

  (圖闕)

  似孫曰蜀漢丞相武鄉侯諸葛亮八陣圖其一圖在沔陽髙平故壘酈道元水經以為傾而難識矣其一圖在新都八陣鄉峙土為魁植以江石四門二首六十四魁八八成行兩陣並峙周凡四百七十二步魁百有三十其一圖在魚復者随江布勢填石為規前障壁門後倚卻月縱八横八魁容二丈内面偃月九六鱗差江自岷来奔怒湍激驚雷迅馬不足以敵其雄也徙華變滄不足窮其力也磊磊斯石載轟載樁知幾何年曽不一仄是非天所愛神所敬者歟昔者風后以陣法佐黄帝戮蚩尤若變與神盖出於握竒經者也所謂經者本乎先天賾乎八卦錯以九疇也武侯窺其幾洩其用四頭八尾脉絡相聯仗隊相容随形可首雖曰竒正迭變未有不出於正者故曰黄帝之師百戰百勝者此其得之桓温固嘗驚嘆以為常山蛇杜甫又切感嗟稱其石不轉武侯之心則二子所未深知也惟王通氏以為亮而無死禮樂可興吁知武侯者通乎昔者先王處民以井寄兵於民熟之以禮容用之以節制是誠不陣而可以服人兵者使武侯昌諸用勒諸功甘誓牧誓可也天不壽漢圖石如泣悲夫武侯又有將苑一卷十六策一卷

  鬻子

  魏相奏記載霍光曰文王見鬻子年九十餘文王曰噫老矣鬻子曰君若使臣捕虎逐麛臣已老矣若使坐策國事臣年尚少文王善之遂以為師今觀其書則曰發政施仁謂之道上下相親謂之和不求而得謂之信除天下之害謂之仁其所以啓文王者决矣其與太公之遇文王有相合者太公之言曰君有六守仁義忠信勇謀又曰鷙鳥將擊卑飛翩翼虎狼將擊弭耳俯伏聖人將動必有愚色尤决於啓文王者矣葢二公之言實相經緯然其書辭意大略淆雜若大誥洛誥之所以為書者是亦漢儒之所綴輯者乎太公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竒矣藝文志叙鬻子名熊著書二十二篇今一卷六篇唐貞元間栁伯存嘗言子書起於鬻熊此語亦佳因録之永徽中逢行珪為之序曰漢志所載六篇此本凡十四篇予家所傳乃篇十有二

  太公金匱六韜

  詩曰維師尚父時維鷹揚諒彼武王肆伐大商會朝清明鄭康成稱其天期已至兵甲之彊師率之武故今伐商合兵以清明也牧誓曰時甲子昧爽武王朝至於商郊牧野與詩合也武王之問太公曰何以知人心王時寢疾太公負而起之曰行迫矣勉之武王乃駕騖冥之車周旦為之御至于孟津太黄參連弩大才扶■〈口冖月,上中下〉車【戰具】飛鳬【赤莖白羽以銅為首】電影【青莖赤羽以銅為首副也晝則為光夜則為星】方頭鐡鎚【重六斤名鐡鉞】一行馬【廣二丈二十具】渡溝飛橋【廣五丈轉開鹿盧】鷹爪方凶鐡把【柄長七尺】天陣【日月斗杓杓一左一右一仰一背此為天陣】地陣【丘陵水泉有左右前後之利】人陣【車馬文武】積楹臨衝【攻具】雲梯飛樓【視城中也】武衡大櫓【三軍所須】雲火萬炬【火具】吹鳴箛審此則康成所曰兵甲之彊師率之武為可攷歟亦詩所謂檀車煌煌駟騵彭彭者也又攷諸武王曰殷可伐乎太公曰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武王又曰諸侯已至士民何如太公曰大道無親何急於元士武王又曰民吏未安賢者未親何如太公曰無故無新如天如地其言若有合於書者詩之上章曰保右命爾燮伐大商上帝臨汝無貳爾心此之謂歟

  孔叢子

  漢藝文志無孔叢子而孔甲盤盂二十六篇出于雜家而又益以連叢其獨治篇稱孔鮒一名甲世因曰孔叢子盤盂者其事雜也漢書注又以孔甲為黄帝之史或夏帝時人篇第又不同若非今孔叢子也記問篇載子思與孔子問答如此則孔子時子思其已長矣然孔子家語後叙及孔子世家皆言子思年止六十二孟子以子思在魯穆公時固常師之是為的然矣按孔子沒於哀公十六年後十六年哀公卒又悼公立三十七年元公立二十一年穆公既立距孔子之沒七十年矣當是時子思猶未生則問答之事安得有之耶此又出於後人綴集之言何其無所據若此好古之癖毎有悦乎異帙竒篇及觀其辭攷其事則往往差謬而同異嗚呼夫子沒而微言絶異端起而大義乖皆苟簡於一時而増疑於来世也故為學者舎六經何師焉

  曽子

  曽子者曽參與其弟子公明儀樂正子春單居離曽元曽華之徒講論孝行之道天地事物之原凡十篇自修身至于天圓已見於大戴禮篇為四十九為五十八他又雜見於小戴禮略無少異是固後人掇拾以為之者歟劉中壘父子秦漢七畧已不能致辨於斯况他人乎然董仲舒對策已引其言有曰尊其所聞則髙明行其所知則光大則書固在董氏之先乎又其言曰君子愛日及時而成難者不避易者不從旦就業夕自省可謂守業年三十四十無藝則無藝矣五十不以善聞則無聞矣質諸吾日三省吾身何其辭費耶予讀先太史史記注七十二弟子傳參字子輿晉灼讀音如宋昌驂乘之參因併及之

  魯仲連子

  仲連生戰國間可謂大不幸者矣有其材即無其時有其時無其事業此志士之所共嗟也若其辭氣雋放倜儻磊落琅琅乎誓誥之風遺燕將一書有曰智者不背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以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辭旨激亮隠然出乎戰國之表其義髙矣史記傳仲連言其莫肯干仕嗚呼當是時士掉三寸舌得意天下一言捭闔取富貴如拾芥往往挟詐尚謀蹂轥於名利之塲如恐不及仲連智謀辯勇非儀秦髠衍軰可伍因事抗議切中事機排難解紛迎刃而破心畏爵賞如逝鴻避弋連之意沉冥斯世乆矣使連可縻不過相齊耳天下諸侯方仄足惴惴將一于秦亦豈一齊所可亾秦者逃歸海上瞭焉蓍龜兹其所以大過人歟戰國以来一人而已

  晏子春秋

  孔子刪詩而魯頌居周商之中孔子定書而費誓秦誓在周書之後下僣上臣逼君禮義銷微制度掃地聖人無所施其正救而猶惓惓於詩書至於世日益亂分日益陵三綱五常斵喪乖紊天地之變有不可勝言者而春秋作矣春秋所書莫大於齊晉之霸齊晉之霸莫雄於管仲之謀周室法度為之蕩然其為術至慘也至無道也其遺患天下後世者仲也三歸反坫仲於禮也何有以此謀國國安得正而况背義違禮桓公唯甚君臣之際不亦陋乎不特是也自太公彊于齊至于宣公盖二十三傳矣而弑死十有一嗚呼何其甚亂也獻公殺其兄襄公淫其妹懿公宣公皆以淫惡而見弑當是時禮亾義隳豈復知有君臣上下之分哉在景公時齊之為齊趨於弱入於危矣公燕羣臣請無為禮是何其言之謬法之蕩也晏子蹴然進曰君言過矣羣臣固欲君之棄禮也力強足以勝其長勇多足以殺其君而禮不使也戰國之汚有臣如此亦庶幾焉然而田氏之宗世世齊政賣恩斂惠以懐其民民亦忘齊而歸田氏禮之素蕩義之素隳魚爛冰銷有不可禦誦晏子之語究晏子之心豈不哀哉孟子曰一齊人傅之衆楚人咻之此之謂也

  子畧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子略卷二

  (宋)髙似孫 撰

  老子注

  河上丈人【戰國時人】 河上公【漢文帝時人】
  母丘望之【漢長陵三老又章句二卷】 嚴遵【漢處士又指歸十一卷】
  王弼【又老子指例畧二卷】 鍾會
  羊祜【又有解釋】 蜀才
  孫登【晉尚書郎】 汪尚【晉江州刺史】
  劉仲 融袁真【晉中郎將】
  張馮 曹道冲
  盧景裕 陶弘景
  陳臯 鍾植
  李允愿 陳嗣古
  惠琳【僧】 惠嚴【僧】
  鳩摩羅什 義盈【僧】
  程韶【集注】 任真子【集注】
  張道相【道士集三十家注】 梁曠【又道經經品四卷】
  偃松子 李納
  李滎【道士】 辟閭仁諝
  傅奕 楊上善
  吳善經【又小解二卷】 李君愚
  顧歡【義疏一卷又義綱一卷】 孟智周【義疏五卷】
  韋處元【義疏四卷】 戴詵【義疏九卷】
  趙志堅【義疏四卷】 王顧【義疏四卷】
  江徴【義疏十四卷】 賈青夷【義疏四卷】
  梁武帝【講疏四卷又六卷】 何晏【講疏四卷又道德問二卷】
  王肅【妙言道德新記二卷】 葛洪【序訣二卷】
  李元英【義疏七卷】 韓莊【玄旨二卷】
  劉遺民【玄譜一卷】 扶少明【道士道德經譜二卷】
  陸希聲【道德經傳四卷】 杜光庭【廣聖義三十卷】
  賈大隠【老子述義十卷】 元景先生【簡要義五卷】
  陸修静【道德經新説一卷】 陳景先【道士發微二卷】
  崔少元【老子心鑑一卷】 賈善翊【傳三卷】

  何晏道德二論【晏又有講疏四卷】

  何平叔【晏】注老子始成詣王輔嗣見王注精竒迺神伏曰若斯人可與論天人之際矣因以所注為道德二論又晏注老子未畢見弼自説注老子旨何意多所短不復得作聲但應喏喏遂不復注因作二論文章叙録曰自儒者論以老子非聖人絶禮棄學晏説與聖人同著論行於世魏氏春秋曰弼論道約美不如晏自然出拔過之又曰晏少有異才善談易老

  裴徽論老子

  王輔嗣弱冠詣裴徽徽問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耶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於有恒訓其所不足【永嘉流人名曰徽字文季河東聞喜人太常潜少弟也仕至冀州刺史王弼别傳曰弼父為尚書郎裴徽為吏部郎徽見異之故問】

  老子總論

  卦始於羲重於文王成於孔子天人之道極矣究人事之始終合天地之運動吉凶悔吝禍福興衰與隂陽之妙迭為銷復有無相乗盈虚相盪此天地之用聖人之功也易有憂患此之云乎書紀事詩攷俗春秋以明道禮樂以稽政往往因其行事書以記之者也易之作極聖人之藴奥而天下無遺思矣老子之學於道深矣反覆其辭鈎研其旨其造辭立用特欲出於天地範圍之表而道前古聖人之所未道者然而不出於有無相乗盈虚相盪之中所謂道者盖羲皇之所鑿周孔之所貫豈復有所増損哉六經之學立經垂訓綱紀萬世老氏用心又將有得於六經之外非不欲返世真淳挈民清浄然善用之者盖可為黄昊為唐虞其不善用之則兩晉齊梁之弊有不可勝言者此非言者之過也世之言老氏者往往以為其道出於虚無恬漠非道之實而病之其又偏矣太史公所謂尊孔氏者則黜老子尊老子者則黜孔氏栁宗元獨曰老子孔子之異流也不得以相抗何斯言之審且安也揚雄氏太玄則曰孔子文足者也老君玄足者也淵乎斯言

  莊子注

  向秀【二十卷】 司馬彪【十六卷】
  郭象【十卷】 李賾【晉三十卷】
  崔譔【十卷】 楊上善【十卷】
  盧藏用【十二卷】 文如海【道士十卷】
  成元英【道士三十卷又義疏十三卷】 張昭【十卷】
  李賾 王元吉【集解二十卷】
  梁簡文帝【講疏三十卷】 張機【講疏二卷】
  李叔之【義疏三卷宋處士】 戴詵【義疏八卷】
  王穆【義疏十卷】 周宏正【講疏八卷】
  陸德明【文義句二十卷】 馬廓【古本正義十卷】
  梁曠【南華論三十五卷】 李充【論二卷】
  張隠居【指要三十三篇】 張游朝【南華罔象説十卷】
  賈參寥【通真論三卷唐人】 碧虚子【南華總章二卷又章句七卷】
  元載【南華通微十卷】

  向秀莊子解義

  初注莊子者數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於舊注外為解義妙析竒致大暢玄風秀【别傳曰秀與嵇康吕安為友趣舍不同嵇康傲世不覊安放逸邁俗而秀雅好讀書二子頗以此嗤之後秀將註莊子先以告康安康安咸曰此書詎復須注徒棄人作樂事耳及成以示二子康曰爾故復勝否安乃驚曰莊周不死矣後注周易大義可觀而與漢世諸儒互有彼此未若注莊之絶倫也秀本傳或言秀遊託數賢蕭屑卒嵗都無注述唯好莊子聊隠崔譔所注以備遺忘云竹林七賢論云秀為此義讀之者無不起然若已出塵埃而窺絶冥始了視聽之表有神德玄哲能遺天下外萬物雖復使動競之人顧觀所徇皆恨然自有振拔之情矣】唯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義遂零落然猶有别本郭象者為人薄行有雋才【文士傳曰象字子玄河南人少有才理慕道好學篤志老莊時人咸以為王弼之亞辟司空掾太傅主簿】見秀義不傳於世遂竊以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樂二篇又易馬蹄一篇其餘衆篇或定點文字而已【文士傳曰象作莊子注最有清辭道旨】後秀義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莊其義一也

  攴道林莊子逍遥義

  莊子逍遥篇舊是難處諸名賢所可鑚味而不能拔理於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馬寺中將馮太常共語【馮氏譜曰馮懐字祖思長樂人歴太常護軍將軍】因及逍遥支卓然標新理於二家之表立異義於衆賢之外皆是諸名賢尋味之所不得後遂用支理【向子期郭子玄逍遥義曰夫大鵬之上九萬尺鷃之起榆枋小大雖差各任其性苟當其分逍遥一也然物之芸芸同資有待得其所待然後逍遥耳唯聖人與物真而循大變為能無待而常通豈獨自通而已又從有待者不失其所待不失則同於大通矣攴氏逍遥論曰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莊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鵬鷃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適於體外鷃以在近而笑逺者矜伐於心内至人乗天正而髙興遊無窮於放浪物物而不物於物則遥然不我得玄感不為不疾而速則逍然靡不適此所以為逍遥也若夫有欲當其所足足於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猶饑者一飽渴者一盈豈忘蒸嘗於糗糧絶觴爵於醪醴哉苟非至足豈所以逍遥乎此向郭之注所未盡】

  晉人好言老莊

  魏阮籍達莊論曰天道貴順地道貴静聖人修之以建其名吉凶有分是非有經務利髙勢惡死重生故天下安而大功成也今莊子周乃齊禍福而一死生以天地為一物以萬類為一指無乃繳惑以失真而自以為誠者也
  殷仲堪精覈玄論人謂莫不研究殷乃嘆曰使我解四本談不翅爾【周祗隆安記曰仲堪好學而有理思也】
  殷仲堪云三日不讀道徳經便覺舌本間強【晉安帝紀曰仲堪有思理能清言】
  庾子嵩讀莊子開卷一尺許便放去曰了不異人意【晉陽秋曰庾敳字子嵩穎川人侍中峻第三子恢閎有度量自謂是老莊之徒曰昔未讀此書甞謂至理如此今見之正與人意暗同仕至豫州刺史】
  支道林許謝盛徳共集王家【許詢謝安王公】謝顧謂諸人今日可謂彥會時既不可留此集固亦難常當共言詠以寫其懷許便問主人有莊子不正得漁父一篇【莊子曰孔子逰乎緇帷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孔子絃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漁者叩船而來須眉交白被髮揄袂行原以上距陸而止左手據膝右手持頤以聴曲終而招子貢子路語曰彼何為者也曰孔氏曰孔子何治子貢曰服忠信行仁義節禮樂選人倫孔氏之所治也曰有土之君歟曰非也漁人曰仁則仁矣恐不免其身孔子聞而求問之遂言八症四病以誡孔子】謝看題便各使四坐適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許語敘致精麗才藻奇拔衆咸稱善於是四坐各言懷畢謝問曰卿等盡不皆曰今日之言少不自竭謝後粗難因自敘其意作萬餘語才峯秀逸【文字志曰安神情秀悟善談玄逺】既自難干加意氣擬托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支謂謝曰君一往奔詣故復自佳耳
  阮宣子有令聞太尉王夷甫見而問曰老莊與聖教同異對曰將無同太尉善其言辟之為掾世謂三語掾【名士傳曰阮修字宣子陳留人好老易能言理】
  郭子玄有雋才能言老莊庾敳甞稱之每曰郭子玄何必減庾子嵩【名士傳曰郭象字子玄自黄門郎為太傅主簿任事用勢傾動一府敳謂象曰卿自是當世大才我疇昔之意都已盡矣其伏理推心皆此類也】

  莊子總論

  道徳三千言辭絜旨謐澹外六經之外其用則易也莊周則不然浚滌沈潛若老於玄者而泓峥蕭瑟乃欲超逸於老氏之表是以其說意空世塵倜儻峻拔無一毫蹈襲沿仍之陋極天之荒窮人之偽放肆迤演如長江大河滚滚灌注泛濫乎天下又如萬籟怒號澎湃汹湧聲沉影滅不可控摶率以荒怪詭誕狂肆虚眇不近人情之説瞀亂而自呼至於法度森嚴文辭雋健自作瓌新亦一代之竒才乎戰國多竒士荀卿之學有志斯世者也魯連之辯獨善其身者也寓言一書非深乎道者未易造此顧獨以滑稽發之士至於無所用其才而猶區區於矯拂世俗之弊者不亦恝恝乎方是時天下大壊蕩不可支攘奪争凌斬然一律其意思有以激之回之矯之夷之肆意無忌以放乎辭矯世之私曽不一二而亂天下之過將不可免於中若其言託孔子以自致其過者二十有九章又言堯禹文王太公之事皆非詩書所見而竊快其無稽之論狎聖侮道茲為已甚矣學者知之乎

  列子

  劉向論列子書穆王湯問之事迂誕恢詭非君子之言又觀穆王與化人游若清都紫微鈞天廣樂帝之所居夏革所言四海之外天地之表無極無盡傳記所書固有是事也人見其荒唐幻異因以為誕然觀太史公史殊不傳列子如莊周所載許由務光之事漢去古未逺也許由務光往往可稽遷猶疑之所謂禦冦之説獨見於寓言耳遷於此詎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釐慎到田駢闗尹之徒以及於周而禦冦獨不在其列豈禦冦者其亦所謂鴻蒙列缺者歟然則是書與莊子合者十七章其間尤有淺近迂僻者特出於後人會稡而成之耳至於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固有及於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國紀於山海竺乾之師間于柱史此楊文公之文也佛之為教已見於是何待於此時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文子

  栁子厚以文子徐靈府注十二卷及李白等注十二卷天寳中以文子為通玄真經子為老子弟子其辭指皆本之老子其傳曰老子弟子雖其辭指栁子厚以為時有若可取蓋駁書也凡孟子數家皆入剽竊文詞又互相抵而不合人其損益之歟或聚斂以成其書歟乃為刋去謬亂頗發其意子厚所刋之書世不可見矣今觀其言曰神者智之淵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則心平又曰上學以神聽之中學以心聽之下學以耳聽之又曰貴則觀其所舉富則觀其所欲貧則觀其所受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此亦文子之一臠也

  子畧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子畧卷三

  (宋)髙似孫 撰

  戰國策

  班固稱太史公取戰國策楚漢春秋陸賈新語作史記三書者一經太史公采擇後之人遂以為天下竒書予惑焉毎讀此書見其叢脞少倫同異錯出事或著於秦齊又復見於楚趙言辭謀議如出一人之口雖劉向校定卒不可正其淆駁會其統歸故是書之汨有不可而辨者况於楚漢春秋陸賈新語乎二書紀載殊無竒耳然則太史公獨何有取於此夫載戰國楚漢之事舎三書他無可攷者太史公所以加之采擇者因此乎栁子厚嘗謂左氏國語其閎深傑異固世之耽嗜而不已也而其説多誣淫不槩於聖余懼世之學者惑其文采而不論其是非作非國語昔讀是書殊以子厚言之或過及反覆戰國策而後三嘆非國語之作其用意切用功深也予遂效此盡取戰國策與史記同異又與説苑新序雜見者各彚正之名曰戰國策考

  管子【尹知章注三十卷又管氏指畧二卷】

  古者盛衰之變甚可畏也先王之制其盛極於周后稷公劉太王王季文武成康周公之所以制周者非一人之力一日之勤經營之難積累之素况又有出於唐虞夏商之舊者及其衰也一夫之謀一時之利足以銷靡破鑿變徙剗蝕而迄無餘脉吁一何易耶九合之力一霸之圖於齊何有也使天下一於兵而忘其為農天下一於利而忘其為義孰非利也而乃攻之以貪騁之以詐孰非兵也而乃趨之以便行之以一切先王之所以經制天下者煙散風靡無一可傳嗚呼仲其不仁者哉而况井田既壊槩量既立而商鞅之毒益滋矣封建既隳詩書既燎而李斯之禍益慘矣果誰之咎耶漢唐之君貪功苟利兵窮而用之無法民削而誅之無度又有出於管仲鞅斯之所不為者豈無一士之智一議之精區區有心於復古者而卒不復可行盖三代之法其壊而掃地乆矣壊三代之法其一出於管仲乎劉劭之志人物也曰管仲曰商鞅皆以隷之法家李徳裕以劭之索隠精微研幾玄妙實天下竒才至以管仲與啇鞅俱人物之品往往不倫德裕顧未嘗熟讀其書耳劭所謂皆出於法者其至論歟孔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使齊盡變其功利之習僅庻幾於魯耳然則安得而變哉聖人非有志於變齊也古之不可復也為可嘆耳

  尹文子

  班固藝文志名家者流録尹文子其書言大道又言名分又言仁義禮樂又言法術權勢大畧則學老氏而雜申韓也其曰民不畏死由過於刑罰者也刑罰中則民畏死畏死則知生之可樂知生之可樂故可以死懼之此有希於老氏者也又有不變之法日等之法理衆之法平凖之法此有合於申韓然則其學雜矣其學淆矣非統乎道者也仲長統為之序以子學於公孫龍按龍客于平原君趙惠文王時人也齊宣王死下距趙王之立四十餘年矣則子之先於公孫龍為甚明非學乎此者也晁氏嘗稱其宗六藝數稱仲尼熟攷其書未見所以稱仲尼宗六藝者僅稱誅少正卯一事耳嗚呼士之生於春秋戰國之間其所以熏烝染習變幻捭闔求騁於一時而圖其所大欲者往往一律而同歸其能屹立中流一掃羣異學必孔氏言必六經者孟子一人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09-8-5 16: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韓非子

  士生戰國才不一伸抱智懐謀其求售殊切切亦可憐也商鞅以法治秦李斯又以法治秦秦之立國一出於刑罰法律而士以求合者非此不可始皇一見韓非之書喟然嘆曰寡人得見斯人與之游死不恨矣始皇所以惓惓於非者其有所契乎今讀其書往往尚法以神其用薄仁義厲刑名背詩書課名實心術辭旨皆商鞅李斯治秦之法而非又欲凌跨之此始皇之所投合而李斯之所忌者非迄坐是為斯所殺而秦即以亡固不待始皇之用其言也説難一篇葢為切於事情者惟其切之於求售是以先為之説而後説於人亦庶幾萬一焉耳太史公以其説之難□固嘗悲之太史公之所以悲之者抑亦有所感慨焉而後發歟嗚呼士生不遇視時以趨使其盡遇固無足道而况説難孤憤之作有如非之不遇者乎揚雄氏曰秦之士賤而拘信哉

  墨子

  韓非子謂墨子死有相里氏之墨相芬氏之墨鄧陵氏之墨孔墨之後儒分為八墨離為三其為説異矣墨子稱堯曰采椽不斵茅茨不剪稱周曰嚴父配天宗祀文王又引若保赤子發罪惟均出於康誥泰誓篇固若依於經據於禮者孟子方排之不遺餘力盖聞之夫子曰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苖也惡鄭聲恐其亂雅也惡紫恐其亂朱也惡鄉原恐其亂德也墨之為書一切如莊周如申商如韓非惠施之徒雖不闢可也唯其言近乎譌行近乎誣使天下後世人盡信其説其害有不可勝言者是不可不加闢也嗚呼孟子之學一於羽翼羣經推尊聖人者歟異時有纒子者修墨子之業唯曰勸善兼愛墨子重之嗚呼學墨子者豈學此乎

  鄧析子

  劉向曰非子産殺鄧析推春秋驗之按左氏魯定公八年鄭駟■〈耑犬〉嗣子太叔為政明年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謂駟■〈耑犬〉於是為不忠攷其行事固莫能詳觀其立言其曰天於人無厚君於民無厚又曰勢者君之輿威者君之策其意義盖有出於申韓之學者矣班固藝文志乃列之名家列子固嘗言其操兩竒之説設無窮之辭數難子産之治而子産誅之盖又與左氏異矣荀子又言其不法先王不是禮義察而不惠辯而無用則亦流於申韓矣夫傳者乃曰■〈耑犬〉殺鄧析是為不忠鄭以衰弱夫鄭之所以為國者有若禆諶草創之世叔討論之東里子産潤色之庶幾於古矣子産之告太叔曰有德者能以寛服人其次莫如猛子産惠人也固已不純乎德他何足論哉不止竹刑之施而民懼且駭也嗚呼春秋以来列國棊錯不以利勝則以威行與其民蹂躪於争抗侵凌之域豈復知所謂仁漸義摩者其民苦矣因有惠而不知為政者豈不賢於以薄為度以威為神乎析之見殺雖■〈耑犬〉之過亦鄭之福也

  亢桑子

  孔子曰上有好者下有甚焉亢桑子之謂歟開元天寳間天子方鄉道家者流之説尊老氏表莊列皇皇乎清虚冲澹之風矣又以亢桑子號洞靈真經上既不知其人之僊否又不識其書之可經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書也襄陽處士王褒来獻其書書褒所作也按漢略隋志皆無其書褒之作也亦思所以趨世好迎上意耶今讀此編往往采諸列子文子又采諸吕氏春秋新序説苑又時采諸戴氏禮源流不一往往論殊而辭異可謂雜而不純濫而不實者矣太史公作莊周列傳固嘗言其語空而無實而栁宗元又以為空言之尤皆足知其人决其書然栁氏所見必是王褒所作者

  鶡冠子

  春秋戰國間人才之偉且多有不可勝言者不得其時不得其位不得其志退而藏之山谷林莽之間無所泄其謀慮智勇大抵見之論著然其經營馳騁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而其志亦可窺見其萬一者矣是以功名之念有以怵其心利害之機有以蕩其慮而特立獨行之操不足以盡洗見聞之陋也是其為書不出於黄老則雜於刑名是盖非一鶡冠子而已也栁子厚讀賈誼鵩賦嘉其詞而學者以為盡出鶡冠子得其書讀之殊為鄙淺唯誼所引用者為甚美餘無可言者列僊傳曰鶡冠子楚人隱居衣隱履穿以鶡為冠莫測其名著書言道家事則盖出於黄老矣其書有曰小人事其君務蔽其明塞其聰乗其威以灼熱天下天髙而難追有福不可請有禍不可違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於斯世者至曰鳯鳥陽之精麒麟隂之精萬民者德之精嗚呼亦神矣

  孫子

  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魯兵也不重傷不禽二毛不以阻隘明恥教戰宋兵也少長有禮八卿和睦晉兵也制國作政以寄軍令齊兵也僕三千人有紀有綱秦兵也伐晉之舉喪乃止焉楚兵也周衰制隳法蕩政不克綱強弱相凌一趨於武侈兵圖霸干戈相尋甚可畏也其間謀帥行師命意立制猶知篤禮信尚訓齊庶幾三代仁義之萬一焉耳殊未至於毒也兵流於毒始於孫武乎武稱雄於言兵往往舎正而鑿竒背義而依詐凡其言議反覆竒變無常智術相髙氣驅力奮故詩書所述韜匱所傳至此皆索然無餘澤矣先儒曰無以學術殺天下後世是猶言學者也吳越交兵勝負未决武居其間豈無所以為強吳勝越者二十年間闔廬既以戰死夫差旋喪其國方是時武之術不行於他國特見信於吳而武之言兵亦知為吳計而已成敗興亡易如反掌固無待於殺天下後世兵其可以智用歟

  吳子

  自有春秋而天下日窮於兵孫武以言兵進於吳吳起以言兵售於魏各以書名家然讀吳子其説盖與孫武截然其不相侔也起之書幾乎正武之書一乎竒起之書尚禮義明教訓或有得於司馬法者武則一切戰國馳騁戰争也謀逞詐之行耳武侯浮西河下中流喟然嘆曰美哉山河之固國之寳也起言之曰在德不在險德之不修舟中之人皆敵國也斯言之善質於經求之古奚愧焉反覆此意則所教在禮所貴在義夫以湯武之仁相比起誠有間求之於齊魯晉宋秦楚之論兵者起庶幾乎武侯賢矣聽起者篤矣君臣之遇不為不厚矣不問一生棄如敝屣大名志業迄不一就士之思古安得不太息於斯若其當新造之國輔未壯之君馭不附之大臣臨未信之百姓而乃明法審令斥疎逺之公族捐不急之庶官持意太過操制太嚴是所以速禍耳起乃疎於此耶

  范子

  范子之事不亦竒乎蠡相越王勾踐深謀隠策者一十二年迄吳亾大雪越恥勾踐霸拜蠡上將軍蠡即日上書勾踐扁舟五湖閴然無聲又浮海入齊變姓名鴟夷子皮父子治貲數十萬齊聞之延為相有頃上相印盡散其所有獨懐重寳行次乎陶天下稱陶朱公嗚呼智哉唐王績詩范蠡何智哉單舟戒輕裝與吾言合節蠡方居齊以書儆大夫種曰鷙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王長頸可共患難不可共樂合亟圖之嗚呼此非蠡之言計然之言也初有計然者遨遊海澤自稱漁父蠡有請曰先生有隂德願令越社稷長保血食計然曰越王鳥喙不可以同利蠡之智其有决於此乎此編卷十有二往往極陰陽之變窮厯數之微其言之妙者有曰聖人之變如水隨形蠡之所以俟時而動見幾而作者其亦有得乎此計然濮上人姓章名文子其先晉國公子也

  鬼谷子【隋志有樂法一卷又有鬼谷先生占氣一卷】

  戰國之事危矣士有挾雋異豪偉之氣求騁乎用其應對酬酢變詐激昻以自放於文章見於頓趺險怪離合揣摩者其辭又極矣鬼谷子書其智謀其數術其變譎其辭談盖出於戰國諸人之表夫一闢一闔易之神也一翕一張老氏之幾也鬼谷之術往往有得於闔闢翕張之外神而明之益至於自放潰裂而不可禦予嘗觀諸隂符矣窮天之用賊人之私而隂謀詭秘有金匱韜畧之所不可該者而鬼谷盡得而泄之其亦一代之雄乎按劉向班固録書無鬼谷子隋志始有之列於縱横家唐志以為蘇秦之書然蘇秦所記以為周時有豪士隱者居鬼谷自號鬼谷先生無鄉里族姓名字今攷其言有曰世無常貴事無常師又曰人動我静人言我聽知性則寡累知命則不憂凡此之類其為辭亦卓然矣至若盛神養志諸篇所謂中稽道德之祖散入神明之賾者不亦幾乎郭璞登樓賦有曰揖首陽之二老招鬼谷之隠士又遊僊詩曰青溪千餘仞中有一道士借問此何誰云是鬼谷子可謂慨想其人矣徐廣曰潁川陽城有鬼谷注其書者樂臺皇甫謐陶弘景尹知章【知章唐人】

  子畧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子畧卷四

  (宋)髙似孫 撰

  吕氏春秋

  淮南王尚竒謀募竒士廬館一開天下雋絶馳騁之流無不雷奮雲集蜂議横起瓌詭作新可謂一時傑出之作矣及觀吕氏春秋則淮南王書殆出於此者乎不韋相秦盖始皇之政也始皇不好士不韋則徕英茂聚畯豪簮履充庭至以千計始皇甚惡書也不韋乃極簡册攻筆墨采精録異成一家言吁不韋何為若此者也不亦異乎春秋之言曰十里之間耳不能聞帷墻之外目不能見三畆之間心不能知而欲東至開悟南撫多鷃西服壽靡北懷靡耳何以得哉【四極國名】此所以譏始皇也始皇顧不察哉不韋以此書暴之咸陽門曰有能損益一字者與千金人卒無一敢易者是亦愚黔之甚矣秦之士其賤若此可不哀哉雖然是不特人可愚也雖始皇亦為之愚矣異時亾秦者又在屠沽負販不知一書之人嗚呼

  黄石公素書

  梁肅圯橋石表曰黄帝氏方平蚩尤時乃玄女啓符風后行誅漢祖方征秦項時乃黄石授兵留侯演成易稱人謀鬼謀百姓與能又曰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盖謂是矣東坡以為子房授書於圯上老人其事甚怪安知非秦之世有隠君子者出而試之世不察以為鬼物亦已過矣子房以盖世之才不為伊尹太公之謀而特出於荆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上老人之所深惜老人者以為子房才有餘而憂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剛鋭之氣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謀髙祖之所以勝項籍之所以敗在能忍與不能忍之間耳項籍惟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髙祖忍之養其全鋒而待其弊豈出於張良者乎按黄石公又有三略三卷兵書三卷三竒法一卷隂謀軍秘一卷五壘圖一卷内記敵法一卷秘經一卷記一卷又有張良經一卷其出於三略素書者乎

  淮南子

  少愛讀楚辭淮南小山篇聱峻瓌磊他人制作不可企攀者又慕其離騷有傳窈窕多思致每曰淮南天下竒才也又讀其書二十篇篇中文章無所不有如與莊列吕氏春秋韓非子諸篇相經緯表裏何其意之雜出文之沿複也淮南之竒出於離騷淮南之放得於莊列淮南之議論錯於不韋之流其精好者又如玉杯繁露之書是又非獨出於淮南所謂蘇飛李尚左吳田由雷被毛被伍被大山小山諸人各以才智辯謀出竒馳雋所以其書駁然不一雖然淮南一時所延盖又非止蘇飛之流也當是時孝武皇帝雋鋭好竒盖又有甚於淮南内篇一陳於帝心合内少君下王母聘方士搜蓬莱神僊譎怪日日作新其有感於淮南所謂崑崙増城璇室懸圃弱水流沙者乎武帝雖不僊猶饗多壽王何為者卒不克終士之誤人一至於此然其文字殊多新特士之厭常玩俗者往往愛其書况其推測物理探索隂陽大有卓然出人意表者唯揚雄氏曰淮南説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太史公之用聖人將有取焉淮南鮮取焉耳悲夫

  賈誼新書

  養氣之學孟子一人而已士之有所激而奮者極天地古今之變動山川草木之情狀人物智愚賢否是非邪正之銷長有觸於吾心有干於吾氣慮逺而志善事切而憂深其言往往出於危激哀傷之餘而其氣有不可過者舉天地今古山川草木人物盛衰之變皆不足以敵之嗚呼此屈原賈誼之所為者乎皮日休讀賈誼新書嘆其心切其憤深其辭隠而麗其藻傷而雅唯蘇公軾以為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惜乎賈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論亦竒矣以余觀之雖東坡亦不能自用其才况賈生乎又曰觀其過湘作賦以弔屈原紆鬱憤悶趯然有逺舉之志其後卒以自傷哭泣至于夭絶是亦不善處窮者夫謀之一不見用安知終不復用嗚呼此東坡以志量才識論誼者非誼之所及也是盖孟子之所謂持其志無暴其氣者耳蘇公有之

  桓寛鹽鐡論

  鹽鐡論者漢始元六年公卿賢良文學所與共議者也漢制近古莫古乎議國有大事詔公卿列侯二千石博士議郎雜議是以廟祀議伐匈奴議捐朱厓議石渠論經亦有議皆所謂詢謀僉同者也初武帝以師旅之餘國用不足縣官悉自賣鹽鐡酤酒海内虚耗户口減半帝務本抑末不與天下争利乃詔有司問郡國所舉賢良文學民所疾苦議罷之班氏一賛專美乎此【顔師古曰元帝紀賛班彪所作】然觀一時論議其所問對非不伸異見騁異辭亦無有犖然大過人者其曰行逺者因於車濟海者因於舟成名者因於資則一時趣尚可孚矣又曰九層之臺傾公輸子不能正大朝一邪伊望不能復則一時事體可知矣夫上有樂聞下無隠議得失明者其言逹利害决者其慮輕不决一言何取羣議審此亦足以占士氣觀國勢矣然元帝詔書乃曰公卿大夫好惡不同雅説空進而事亾成功此誠言也天下後世同此患也吁

  王充論衡

  論衡者後漢治中王充所論著也書八十五篇二十餘萬言其為言皆叙天證敷人事析物類道古今大略如仲舒玉杯繁露而其文詳詳則理義莫能覈而精辭莫能肅而括幾於蕪且雜矣漢承滅學之後文景武宣以来所以崇厲表章者非一日之力矣故學者嚮風承宣日趨於大雅多聞之習凡所譔録日益而嵗有加至後漢盛矣往往規度如一律體裁如一家是足以雋美於一時而不足以凖的於来世何則事之鮮純言之少擇也劉向新序説苑竒矣亦復少探索之工闕詮定之宻其叙事有與史背者不一二書尚爾况他書乎袁崧後漢書云充作論衡中土未有傳者蔡邕入吳始見之以為談助談助之言可以了此書矣客有難充書繁重者曰石多玉寡寡者為珍龍少魚衆少者為神乎充曰文衆可以勝寡矣人無一引吾百篇人無一字吾萬言為可貴矣予所謂乏精覈而少肅括者正此謂歟

  太玄經注

  宋衷 陸績
  蔡文邵 虞翻
  范望 章察【講疏四十六卷發隠三卷】
  王涯【又有説文一卷】 宋惟幹
  林瑀【又有説文一卷】 杜元頴
  郭元亨 陳漸
  范諤昌 林共【圖一卷】
  王長文【晉通玄一卷】

  太玄經

  易可準乎曰難矣何為其難也曰天地人之理混淪於未畫之前二三聖人察天之微窺地之奥以神明夫人之用文王因伏羲孔子因羲文而易道極矣文王非舎伏羲孔子非舎羲文而自為之書也易經三聖以經天地人之道是道也吉凶悔吝消息盈虚雖天地鬼神無所藏其藴而匹夫匹婦可與知者也揚雄氏欲以一人之力而規三聖所成之功是為難乎子雲豈不知此者然則子雲亦有得於易之學而欲自神其用其曰天以不見為玄地以不形為玄人以腹心為玄此子雲之所以神者也子雲之意其疾莽而作者乎哀平失道莽輒亂常子雲酌天時行運盈縮消長之數推人事進退存亾成敗之端存之於玄三方象三公九州象九卿二十七家象大夫八十一部象元士而玄者君象也總而治之起牛宿之一度終牛宿之二十二度而成八十一首七百二十九賛二萬六千二百四十四策明天人終始逆順之理正君臣上下去就之分順之者吉逆之者凶以為違天咈人賊臣盗國之戒子雲之意也子雲敢以此凖易言者盖以卦氣起于中孚震離兊坎分配四方六十四卦各主六日七分以周一嵗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據此言之窒矣桓譚曰玄與大易凖班固曰經莫大乎易故作太玄是知子雲者乎不知子雲者乎

  新序説苑

  河間王大雅文獻蔚然風流崇經尚文殫極禮樂而所尚醇正言議彬彬何其雍容不羣如此也三代以下一人而已抑其時所遭者然歟磐石之宗莫可及之者向以區區宗臣老於文學窮經之苦崛出諸儒炯炯丹心在漢社稷奏篇毎上無言不危吁亦非以其遭時遇主者如是歟先秦古書甫脱燼刼一入向筆采擷不遺至其正紀綱迪教化辨邪正黜異端以為漢規監者盡在此書茲説苑新序之旨也嗚呼向誠忠矣向之書誠切切矣漢之政日益萎薾而不振迄終於大亂而後已一杯水不足以救輿薪之火此之謂歟觀此則向之抱忠懐誼固有可憐者焉視河間之雅正不迫亦一時歟

  抱朴子

  自隂符一鑿而天地之幾盡洩玄經一吐而隂陽之妙益空所謂道者非他只天地之奥隂陽之神而已神而明之可以賛化育經範圍可以治國平天下可以修身養性而致長年可以清净輕虚而與之俱化予自少惑於方外之説凡丹經卦義秘笈幽篇以至吐納之旨餐鍊之粹沉潜啓策幾數百家靡不竭其精而賾其隠破其鋌而造乎中猶未以為得也於是棄去日攻易日讀繫辭所謂天地之幾隂陽之妙相與橐籥之甄治之而吾之道盡在是矣所謂吾之道者非他道也吾自得之道矣及間觀稚川弘景諸人所録及内外篇則往往皆糟粕而筌蹄矣今輒書此以斷内外篇則吾之道亦幾於鑿且吐矣後之悟者必有會於吾言

  文中子

  道始於伏羲終於孔子孔子以来二千餘年矣孟軻氏揚雄氏王通氏韓愈氏皆祖述孔子而師尊之若通拳拳於六經之學自孟子而下未有也續書以攷漢晉之事續詩以觀六代之俗修元經以斷南北之疑易止於讃禮樂止於論嗚呼通之用心足以知聖人矣世率以是疵王氏是殆未知其所以知聖人者乎善乎日休皮氏之言曰禮之篇二十有五詩之篇三百六十元經之篇三十一易之篇七十孟子能踵孔子而賛其道夐乎千世可繼孟子者通也按杜執禮所作文中子世家又有樂論三十篇續書一百五十篇元經凡五十篇盖受書於東海李育學詩於會稽夏琠問禮於河東闗子明正樂於北平霍汲攷樂於族父仲華聖人之大旨天下之能事至是畢矣昔者相傳謂之王氏六經嗚呼葢自孟子歴兩漢數百年而僅稱揚雄歴六朝數百年而僅稱王通歴唐百餘年而唯一韓愈六經之學其著而不泯傳而不墜非難乎異時房衞諸公共恢文武以濟貞觀之盛亦天命也此葢出於司空表聖之言其尚知道乎

  元子

  元子曰人之毒於鄉毒於國毒於鳥獸草木不如毒其形毒其命人之媚於時媚於君媚於朋友郡縣不如媚於廐媚於室人之貪於權貪於位貪於取求聚積不如貪於道貪於閒静人之忍於毒忍於媚忍於詐惑貪溺不如忍於貧苦忍於棄廢英哉斯言次山平生辭章竒古峻絶不蹈襲古今某觀栁栁州雄才英藻唐代文人惟二公而已猶有一説頌者所以美盛德之形容也如江漢諸詩所以冩宣王中興之美者皆系之雅唐既中興而磨崖一碑乃以頌稱漫郎豈不能致思乎此耶初結居商餘山著書其序謂天寶九年庚寅至十二年癸巳一萬六千五百九十五言分十卷是盖有意存焉卷首有元氏家録紀其世次

  皮子隠書

  皮日休隠書六十篇有曰古之用賢也為國今之用賢也為家又曰古之官人也以天下為己累故已憂之今之官人也以己為天下累故人憂之又曰古之隠也志在其中今之隠者爵在其中又曰古之决獄得民情也哀今之决獄得民情也喜古之殺人也怒今之殺人也笑嗚呼斯言也痛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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