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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的人力资源开发思想论纲(董石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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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16: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董石桃


  摘要: 曾国藩的成功和他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分不开,纵观曾国藩的人力资源开发思想,发现其在人力资源开发战略、使用性开发、教育性开发、政策性开发等方面,都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并自成体系。传统人事管理思想是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理论的来源和基础,发掘、整理、借鉴曾国藩人力资源开发思想对推进现代人力资源管理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曾国藩思想;人力资源开发;人力资源管理
  
  传统人事管理是现代人力资源管理来源和基础,因为传统人事管理具有丰富的人力资源开发的理论和思想资源,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理论必须吸收和借鉴这些资源,才能获得较大的发展。曾国藩一生反复强调关键是发现和培养人才。发现人才是前提,而培养人才,即人力资源的开发则是根本,是要长期坚持的一项系统工程。在他死后,其思想和事业得以延续,没有出现中国几千中时常出现的“人亡政息”的现象,是和他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分不开的。因此,研究整理曾国藩的人力资源开发思想,对继承优秀传统人事管理思想,推现代进人力资源管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曾国藩人力资源开发战略思想
  1、转移风气
  曾国藩在京十年,他目睹了“士大夫习于优容苟安,愉修袂而养殉步,昌为一种不白不黑,不痛不痒之风”,觉察到清政府吏治腐败和社会风气败坏的程度已很严重,对此“痛恨次骨” [1]。他提出的救世之道是选拔人才,整顿吏治,以转移腐败颓靡的政治风气和衰萎苟安的社会风气。在《应诏陈言疏》中,他历数京官办事退缩琐屑,外官办事敷衍泄沓的通病,详细阐述了自己的主张,要咸丰皇帝以自己的行为取向,转移习俗,陶熔人才。他称道康熙盛世开设经筵,名士进讲,圣主垂范,世风转移。曾国藩认为,社会风气的厚薄全由一二人之倡导而成,“此一二人之心向义,则众人与之赴义;一二人之心向利,则众人与之赴利,众人所趋,势之所归,虽有大力,莫之敢逆。”[2]又说:“世多疑明代诛锄缙绅而怪后来气节之盛,以为养士实厚使然,余谓气节者亦一二贤臣倡之,渐乃成为风气,不尽关国家养士之薄厚也”。[3]
  2、强国兴邦
  “国家之强,以得人为强。”[4]曾国藩将人才问题提到关系国家兴衰的高度来认识。他在早期的文章奏议、家书日记中以大量的篇幅,多角度、全方位地探讨人才问题。在同太平军对垒的残酷战斗中,更重视人才的作用。他力避书生治军不能亲临前敌指挥作战之短处,充分发挥他“知人善任”的长处,前期主要是识拔和依靠塔齐布、罗泽南、李续宾、胡林翼等人,后期主要依靠彭玉麟、杨岳斌、鲍超、左宗棠、李鸿章、曾国荃等人。这既表现了曾国藩善于网罗识拔人才的胆略,也进一步说明了重视人才问题的重要意义。他说:“无兵不足深虑,无铜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多得……此其可浩叹者也。”[5]曾国藩最终以自己多年驰骋政坛沙场的切身体会和经验,得出了“制胜之道,实在人而不在器”[6]的结论。基于这种深刻的认识,曾国藩将治政、治军、治晌等全系之于人,并形成了比较系统的人力资源开发思想。
  3、寻找事业之替手与培养事业延续的种子
  曾国藩曾告诫其弟“早早提拔下属”,再三叮嘱:“办大事者以多选替手为第一要义。”咸丰十年以后,清王朝内忧外患,危机重重。曾氏由此更加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认为,“粤捻内扰,英俄外伺,非得忍辱负重之器数十人,恐难挽回时局也。”曾国藩人力资源开发战略思想还体现在为事业的继承,政局的稳定和政策的连续性,而培养一些“好种子”。他极力提倡引用一班“正人”,做事业的薪火传人。这些“正人”和“种子”在曾国藩死后,成为其事业的传人。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对曾国藩这点非常佩服,认为他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办事兼传教之人”,即指曾国藩的事业有传人,有继承者。毛泽东还例举了王安石、张居正等历史上的改革家,死后都是人亡政息,改革的成果化为乌有。曾国藩也曾进行过激烈的改革,如军制的改革、洋务运动、整顿吏治等,这些改革在他死后,因为后继有人,都得到了相当的发展,他的一些思想更是被后继的人,如李鸿章等发扬光大,对中国近代的发展产生的深远的影响。
  二、曾国藩人力资源教育性开发思想
  1、创造一个良好的育人环境
  曾国藩认为社会风气、士人的学风和教师的言传身教,对于人才的成长的影响很大。这就是他所说的“转移之道”,一个好的人才形成的氛围“必自我皇上以身作则,乃能操转移风化之本。臣考圣祖仁皇帝登基之后,勤学好问,儒臣逐日进讲,寒暑不辍,万寿圣节,不许间断;三藩用兵,亦不停止。召见廷臣,辄与之往复讨论。故当时人才济济,好学者多。至康熙末年,博学伟才,大半皆圣祖教谕而成就之。今皇上春秋鼎盛,正与圣祖讲学之年相似。臣之愚见,欲请候二十七日后,举行逐日进讲之例。四海传播,人人向风。召见臣工,与之从容论难。见无才者,则助之以学,以痛惩模棱罢软之习:见有才者,则愈韵之以学,以化其刚愎刻薄之偏。十年以后,人才必大有起色。一人典学于宫中,群英鼓舞于天下;其几在此,其效在彼。康熙年间之往事,昭昭可观也。以今日之委靡因循,而期之以振作;又虑他日之更愤事,而泽之以诗书,但期默运而潜移,不肯矫枉而过正—盖转移之道,其略如此。” [7]这是他对育人环境提出的建设性意见,是一个十分详备的育人环境实施纲领。
  曾国藩认为良好的育人环境必须具备下述三个条件:一、统治者最高层要以身作则,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垂范于天下。二、自上而下要有切实可行的学习规章制度,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三、奖励优学者,戒懒惰者。由此而“潜移默化”则数十年后,人才必“大有起色”。“一人典学于宫中”则“群英鼓舞于天下”。
  2、育人三原则:勤教、严绳、宏奖
  曾国藩常言:“以人事与人争衡,莫大于忠勤二字”。[8]这两个字用在育人上就是悉心指教、淳淳告诫、孜孜不倦育人需要长时间的努力,需要从各个方面促进教育对象的发展,事无巨细都要关注,以期受教者一能“改过迁善,长迁不返”。曾国藩长年对部属,或以书信训饰,或当面教导,“有师弟课督之风,有父兄期望之意。” [9]无论处于何时、身处何地,曾国藩从不放松任何施教的机会。从教育内容来看,小至个人治心、治身、治学,大至治军、治国,无所不包,涵盖了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其内容之庞杂、关注之全面令人叹为观止,这是曾国藩“清慎诚勤’,在育人方面的体现。育人时曾国藩把自己的信条和经验无保留地交给他人,如其所言“督抚之道,即与师道无异其训饰属员殷殷之意,即与人为善之意,孔子所谓‘海人不倦’也。”[10]他再三强调对有品格缺陷者一,不要轻言放弃,对策赘贪诈、反复无常之徒,只要有一节可用,也应勤加讽勉,奖其长而责其过,劝其痛改前非而不轻易弃绝不用。
  严绳,即严师管束。曾国藩一生标榜“诚敬”,他认为能恪守“笃行”、“诚敬”两字,就能负巨艰、当大难。养成诚敬,就要从基本的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入手。他认为,能够做到不晏起、不说谎便是做到诚敬的工夫。曾国藩认为这两件事是修身任事之根本,要求子弟、部属人人都必须做到。同时他遵循教师无小节的育人原理,极力以自身为榜样熏陶感化他人,显然这也是湖湘学人不违小节遵循道德实践和经世致用在曾国藩育人法中的反映。
  宏奖,就是借奖勉引人向善。从人性论的角度对教育对象进行分类是古代教育家的一贯传统也是实施教育的依据。曾国藩在吸取先贤经验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经验依据人的心理特征把人才分为高明者、卑琐者两大类。并根据这两类人心理特征的不同采取相应的措施因材施教。曾国藩提倡尊重受教者的人格,以欣赏式的教育来激励受教者向曾国藩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以褒扬、奖掖等方式增强人才为忠守廉的心理需求,利用高明者好顾体面,耻言人后的心理特征,尊重其人格多用奖励少用批评使之更好地发挥其长处;利用卑琐者胸无大志、斤斤计较、患得患失的心理,要实行严格教育,这些人就会产生畏惧心理,如果管得松,容易导致其懒散堕落,如果用奖励而不用苛责,把他们放在高明而好体面者之列,就可以激发他们的自尊心,提高他们的潜能。由此曾国藩指出人才不是一成不变的,对人才欣赏、褒奖就如甘雨兴苗,相反则如严霜凋物。
  三、曾国藩人力资源使用性开发思想
  1、量才器使,用其所长
  曾国藩曾指出:“当其时,当其事,则凡材奏神奇之效……故世不患无才,患用材者不能器使而适用也。”从他对幕府人才的适用中可以看出,他对量材适用,用其所长的原则非常重视。据容闳回忆,当时各处人才汇聚于曾大营者,不下200人(实际人数超400人)。总督幕府中有百人左右。幕府外有候补之官员,怀才之士子,凡法律、算学、天文、机器等专家无不结集、人才之盛,实为清代所独有。曾国藩又将这些人分为八大类:即谋略人才、如郭嵩焘、左宗棠、李鸿章等;作战人才,如彭玉麟、李元度等;军需人才,如甘晋、丁日昌等;文书人才,如罗萱、孙衣言等;吏治人才,如李宗羲、赵烈文等;文教人才,吴敏树、唐仁寿等;制造人才,如李善兰,华蘅芳等;外交人才,如郭嵩焘、薛福成等。由于曾郭国藩的量材适用,用人所长,这些人不少在当时就颇有成就,有的在后来也卓有成就。
  2、注重才识,不计恩怨
  曾国藩用人,非常重视才识,他曾劝勉曾国荃说:因“恐将膺封疆重寄”,“学识宜广,操行宜严”。他对“带勇之人”提出四个要求,第一便是“要才堪治民”。他指出,“凡将才有四大端:一曰知人善任;二曰善瞻敌情;三曰临阵胆识;四曰营务整齐。”这四条,都是指的才识,而才识二者之间,曾国藩认为,“凡办大事,以识为主,以才为辅”。对于与自己常常闹别扭的左宗堂的才能,他深为折服,于咸丰十年四月上奏称其“刚明耐苦,晓畅兵机”,请朝廷重用。清廷果然于同年着左宗堂“以四品京堂候补,随同曾国藩襄办军务。”第二年四月,曾又上奏,恳请:“将左宗堂襄办军务改为帮办军务。”清廷又果如所请,曾国在用人上的大度,由此可见一斑。  

3、明责授权,用人不疑
  欧阳修指出:“任人之道,要在不疑。宁可艰于择人,不可轻任而不信。《孙子兵法》中说:“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就是讲的是用人不疑,充分授权才能致胜的道理。曾国藩用人,深明此理。咸丰十一年四月二日与沅弟书中说:“润帅与春霆信,劝其持重缓战,云开仗宜在四月中旬。弟信又欲急战,余则送鲍公渡江之后,一概不管,缓急听其自主可矣”。几天后他又在信中说,对鲍超的一切调度,“此间不遥制矣。弟处与鲍信,亦不宜多主意”。曾国藩鼓励左宗堂、李鸿章二人独立发展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曾氏认为左、李二人有大才,可以独挡一面,咸丰十年四月,他让左宗堂回乡募得5800多人,建立了楚军,随后转战于江西、浙江。同治元年三月让李鸿章在安徽创立了淮军,当月三十日淮军6500人抵达上海作战。从此,湘军及其旁系楚军和淮军形成夹击之势,从三面指向金陵,成为太平天国后期的三大敌人。
  四、曾国藩人力资源政策性开发思想
  1、人事政策思想
   人事政策或多或少,直接间接地影响到人力资源的开发。曾国藩作为“中兴四大名臣”之一,对清政府的人事政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早在咸丰初年,曾国藩在《应召陈言疏》中提出人才的转移之道,培养之法,考察之方。对时局尤其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以臣观之,京官办事通病有二,曰退缩,曰琐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颟顸。”这些切中时弊而痛快淋漓的论断,在朝野中,京师内外不胫而走。至于“习俗相沿,但求苟安,不求振作有为,将来一有艰巨,国家必有乏才之患”这句话,不幸很快得到了验证。对付太平天国的人才,政府体制中果然没有出几个,成千上万的乱世之才,还得靠他在体制外去寻找。另外,在《议汰兵疏》中等曾国藩都提出要求清政府改革人事政策的主张。
  2、教育政策思想
  曾国藩的家庭教育、自身教育、国民教育及留学教育思想,是留给我们的伟大精神财富。他潜心钻研经世之学,主张学以致用,从而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经世教育思想”。当太平天国兴起时,曾受命在家乡办团练。1854年3月,他发布《讨粤匪檄》,指责太平天国“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是“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号召知识分子奋起捍卫孔孟之道、纲常理教。1864年5月8日,曾在安庆设书局,刊印“四书”、“五经”。9月21日,曾奏请重修江宁贡院,补行乡试。1865年2-3月,在南京修建钟山书院、尊经书院,并重修安庆文庙。1867年,在南京设金陵书局(后改名江南官本局)。1871年9月3日,曾国藩同李鸿章一起奏请选派幼童赴美学习,1872年11月,在曾国藩的支持下,第一批官费留学生由容闳等带领赴美,开创了中国官费留学之先河。[11]曾国藩不是教育家,他的教育活动是零碎的,但是在他的《书札》、《家书》、《文集》以及门人幕僚的回忆录中却留下了不少值得研究的教育思想,这些在理论和实践上对当时以及今后国家的教育政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从而对人力资源开发的意义重大,值得我们借鉴。
  3、劳动报酬政策思想
  曾国藩非常注意报酬对人力资源开发的影响。曾国藩练兵诀窍有两点,就是银子加上思想训练。曾国藩曾经对清廷的直属军队——绿营兵做分析,他认为,绿营不堪一战,很重要的因素之一是薪给偏低。绿营兵的薪每大约是一两五钱,以当时的物价水准只能勉强糊口,迫使很多绿营兵不得不另外经营小本生意,“以资生计”,因而荒废了训练导致战斗力低下。曾国藩训练湘军一开始就采取高薪制,平均月俸比绿营兵高出三倍以上,使兵士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集训。另外,曾国藩非常重视优恤政策的应用。按曾氏之奏折解释:凡拼死“杀贼”、“奋勇捐躯”的湘军死难战士,即可照拟保“升衔赐恤”。咸丰四年三月初五,曾国藩在《请恤储玟躬等奏折》中,要求清政府为在湖南宁乡同太平军作战中死难的湘军战士储玟躬、喻西林、杨华贡请恤。[12]除以上三位湘军战士得到升衔赐恤外,在其他战斗中死难湘军战士也获得升衔赐恤。如广东提标水师右营游击沙镇邦、大鹏协标右营署千总何岳沣、候选府经历唐奋勇等。[13]曾国藩的优恤政策除对阵亡湘军战士给予“升衔赐恤”外,还对那些“勇猛向前”、“奋力击杀”、生还的湘军战士给予择优保升。为“慰忠魂”、“褒节劝忠”、“旌忠表烈”、“激励人心,维持风化”,曾国藩还为死难的湘军主将建专祠。
  五、结语
  曾国藩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其人才思想以及灵活运用,也是中华文化中人才思想的集成和发展,有自己的特色以及相应的体系。曾国藩留给后人最宝贵的财富是其关于治国治军的一些思想,而其中的核心又是人才思想。人才使用的首先靠开发,在一百多年前,曾国藩已经深谙其重要意义,并结合其政治实践进行了阐发,虽然他没有运用人力资源管理的现代语言系统来表述,但是主要观点是相通的。从今天的视角分析,曾国藩的人力资源开发思想富有真知灼见,我们应当好好发掘、整理、借鉴。
  
  参考文献:
  [1]《曾文正公全集·书札》:传忠书局版,卷四。
  [2]《曾文正公全集》(文集)(以下简称《曾文正公文集》:湖南传忠书局光绪二年刊,第2卷,第2页。
  [3]《曾文正公文集》:卷二,第70页。
  [4] [5]《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四):复左季高(卷一),复彭丽生。
  [6]《曾国藩全集·家书》,岳麓书社版,第232页.
  [7]《曾文正公全集(奏疏)》:光绪二年湖南传忠书局刊本。
  [8]《曾国藩全集·(诗文)》:岳麓书社,1986年版,第1页。
  [9]转引自章继光:《曾国藩思想简论》,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10]张辉:《曾国藩之谜》,经济日报出版社,1995年版。
  [11]刘孙贤、向校宏:《曾国藩的“耕读”教育思想》,《泸州教育》,2005年第9期。
  [12]《曾国藩全集·奏稿》第1集,岳麓书社,1987年版,第115页。
  [13]《曾国藩全集·奏稿》第2集,岳麓书社,1987年版,第17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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