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学而能化——谈丘金峰的山水画(陈传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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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传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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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 学记》有云：“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学画者尤如此，有人学有所成，有人学无所获，就在于善学和不善学。
丘金峰先生的绘画比前几年又大有进步，我的分析，关键在于他善学，学而能化。
他的山水画主要学黄宾虹。上世纪60年代初期，他就迷上黄宾虹，但绘画不是他当时的专业，他当时接受的正规教育是法律学，绘画是他的业余爱好，正因为是业余爱好，所以他的兴趣一直不减。他欣赏和研究的当然不只是黄宾虹一家，但对黄宾虹的画，他下工夫最多，开始临摹，知其用笔之大略，由形似到神似，基本上掌握了用笔之法，继之能用黄宾虹笔法从事山水画创作，能创作，便有了由业余爱好发展到当画家的“野心”，也就由原来的“自娱”到“自娱娱人”，“娱人”就要拿出去给人看，行不行呢？他便把自己的画寄出去，向名画家请教。70年代初期，他先把山水画寄给黄独峰先生，黄独峰看后给他回了信，说：“你之山水有一定之基础，今后多写生，并多读古今佳作，可以先宗一家，打好基础，然后参酌其余。”而且还特别嘱咐他要“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并要“有时代精神”。并为他题词：“笔墨可喜，欠时代精神，到生活中去，勉之。”他又把画寄给黎雄才先生，黎雄才回信要他“多写生、以大自然为师”，还有一些画家大抵都劝他“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如果是一个不善学的人，对这些名家的话可能会全听，或全不听，但丘金峰是经过分析地听，“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他是全听，而且付诸创作实践。但“临摹少”或“不必”临摹，他就没全听。因为黄宾虹的画不是几年就能学到的，他要继续体会。抓紧阅读古今名家画史画论，加深理解传统。丘金峰先生说他这一辈子不会离开继承传统，同时，也不会离开师法大自然。他把黄宾虹等前人的笔法、古今画论画理、大自然三者，互相参悟，用传统笔法表现大自然，用大自然的形貌修正传统，丰富传统，用古今画理加以指导提高，使之具有更深的文化内涵。
/ A) Q( Q5 w- t  C+ O修养提高了，他便不再受黄宾虹画法的约束，而且他对黄宾虹及其追随者们用小块面组合成大山的画风，益感不满。对黄宾虹因过于强调笔法而麻木于大自然的新鲜感受，以至于千山一面，也深感不满。他都在大自然这个大老师的启示中加以改造。他也注意研究岭南画派，他并不喜爱岭南画派的格调，但却认为岭南画派画家注重生活、师法造化，十分可取。这一切都说明他善学，爱而知其有恶，恶而知其有善；不因喜爱而全盘接受，不因不爱而完全抛弃。这就是善学而能化。
丘金峰近几年的山水画，虽然仍能看出有黄宾虹的影响，但在意境、景界、山石的组合以及笔墨的变化上都显然提高了很多，其画气透而韵爽，境界幽美，继承了宋人对山水画要有“可行、可望、可居、可游”的传统，观此景则使人生此意，不下堂筵则可以坐穷泉壑，而有林泉之乐，实现山水画的美的价值。笔墨也有变化，渐渐远离黄宾虹。丘金峰先生说，他还要变，要离黄宾虹更远些，要形成自己的面貌。
    丘金峰先生早年、中年、壮年皆以法律学为专业，以绘画为业余，退休之后，则无所谓专业和业余，时间全由他自己支配，他的兴趣和爱好主要在绘画，故精力更多用于画，由于他修养高，函养厚，善学而能化，他的绘画艺术必将更有更大的进步。
& I! s1 y( l# l3 x4 e                                              见《美术报》2002年6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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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金峰，广东省潮州市人，1934年生，广东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汕头大学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擅长画山水、墨竹。《墨如金》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