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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30 10: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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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交往汉诗选(2)
在唐日示剑南惟上离合诗 空 海
磴危人难行,石险兽无升。
烛暗迷前后,蜀人不得过。[1]
注:空海(774-835),即弘法大师,是日本佛教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他作为遣唐使的一员,曾于唐贞元二十年(804)至元和元年(806)入唐求法。其《性灵集》序云:和尚昔在唐日,作离合诗赠土僧惟上。前御史大夫泉州别驾马总,一时大才也,览则惊怪,因送诗云:何乃万里来,可非炫其才。增学助玄机,土人如子稀。[2]
初谒大和上二首 元 开
摩腾游汉阙,僧会入吴宫。
岂若真和尚,含章渡海东。
禅林戒网密,慧苑觉华丰。
欲织玄津路,缁门得妙工。
我是无明客,长迷有漏津。
今朝蒙善诱,怀抱绝埃尘。
道种将萌夏,空华更落春。
自归三宝德,谁畏六魔瞋。
注:元开,日本国高僧,于光仁天皇宝龟十年(唐代宗大历14年)撰《唐大和上东征传》。大和上(尚)指鉴真。
五言伤大和上 石上宅嗣
上德从迁化,馀灯欲断风。
招提禅草剗,戒院觉华空。
生死悲含恨,真如欢岂穷!
惟视常修者,无处不遗踪。
注:石上宅嗣(729-781)日本金紫光禄大夫、中纳言行式部卿。剗(chǎn)-指铲除杂草。
五言伤大和上 藤原刷雄
万里传灯照,风云远国香。
禅光耀百亿,戒月皎千乡。
哀哉归净土,悲矣赴泉场。
寄语腾兰迹,洪慈万代光。
注:藤原刷雄,日本图书寮兼但马守。 百亿-佛教语,指世界及众生。以上两首诗不仅赞颂了鉴真大师为日本建立律宗、传经授戒、建造招提寺,以及促进中日文化交流作出的卓越贡献;而且对鉴真的逝世表示深切悼念;最后两句希望僧俗人等发扬优良的传统,让洪大恩惠千秋万代永放光辉。
长安望月 晁 衡
辽阔长天玉镜升,仰首遥望动乡情。
犹是当年春日月,曾在三笠山顶明。
注:晁衡,又作朝衡,字巨卿,即阿倍仲麻吕。入唐朝国籍,在中国一直生活了三十余年,历仕玄宗、肃宗、代宗三朝。他长期旅居中国,也常常怀念故国。
衔命还国作 晁 衡
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
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
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
蓬莱乡路远,若木故园林。
西望怀恩日,东归感义辰。
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
送秘书晁监还日本国 王 维
积水不可极,安知沧海东。
九州何处远?万里若乘空。
向国唯看日,归帆但信风。
鳌身映天黑,鱼眼射波红。
乡树扶桑外,主人孤岛中。
别离方异域,音信若为通。
送日本国聘贺使晁巨卿东归 包 佶
上才生下国,东海是西邻。
九译蕃君使,千年圣主臣。
野情偏得礼,木性本含仁。
锦帆乘风转,金装照地新。
孤城开蜃阁,晓日上朱轮。
早识来朝岁,涂山玉帛均。
哭晁衡 李 白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鉴真颂(节选) 赵朴初
惟我大师,法门之雄。三学五明,乘桴而东。志绍南岳,愿酬长屋。坚心誓舍,头目手足。五行五止,缘集辄散。既遇黑风,复遭王难。睿竟不返,师亦伤明。百折百赴,终胜波旬。十年跋涉,十年教化。恩斯勤斯,根深树大。巍巍鲁殿,灿灿奈良。庄严庙像,俨然盛唐。台赖以昌,律赖以立。枝叶广敷,光采四溢。右军书法,道子经变。青囊之传,金堂之建。惟师之泽,等施两邦。怡怡兄弟,历劫争光。千二百年,道久弥信。分同唇齿,义无障衅。师之志行,如兰益馨。师之功业,与世更新。东徂西行,俱会一处。震大雷音,击大法鼓。以昭光德,以策来兹。同天风月,万世壎篪。勒石追远,发愿陈辞。慧灯无尽,法云永垂。
注:三学五明-佛教称戒、定、慧为“三学”,戒学属律,定学属经,慧学属论。“五明”指五种基本科目:内明、因明、工巧明、医方明、声明。内明为哲理,因明为逻辑,工巧明为工艺技术、天文技术,医方明为医药卫生,声明为文法、训诂。南岳-指唐南岳观音院怀让法师。长屋-指日本国长屋王子。五行-佛家语,指布施行、持戒行、忍辱行、精进行、止观行。睿-指日本留学僧荣睿。波旬-梵语,其义为恶者、杀者,释迦出世时的魔王名。鲁殿-原指鲁灵光殿,这里指代唐招提寺。“右军”以下四句,指鉴真赴日带去的书画、医药等。“金堂”指招提寺的主要建筑——大雄宝殿。“慧灯”谓佛法如灯,照亮一切;“法云”谓佛法如云,覆盖一切。
鉴真和尚圆寂一千二百周年纪念郭沫若1963年3月
鉴真盲目航东海,一片精诚照太清。
舍己为人传道艺,唐风洋溢奈良城。
欢迎鉴真和尚探亲 茅 盾1980年1月
为中日联合出版《鉴真大师像回国巡展纪念册》
题词
一代高僧幼便奇,鉴真十四即从师。
家学渊源四分律,生涯勤护水田衣。
两京寺院擅宏丽,楼台巧构有成规。
建筑神奇细端祥,利人又复学岐黄。
广陵自古繁华地,师择此邦建道场。
善男信女万千辈,来自东西南北方。
顶礼焚香莲座下,悲田喜舍见慈祥。
遣唐使者频来往,云是扶桑日出乡。
佛教自西而跨海,中华自古是桥梁。
鉴真投袂欣然起,携带门徒赴海市。
茫茫烟水罡风高,心向之邦何处是。
诚开金石动天神,海若前驱报大喜。
此时和尚已丧明,赖有广长舌代睹。
奈良京洛隔重洋,风送梵音与法鼓。
今日鉴真来探亲,扬州面貌已全新。
欢迎现代遣唐使,友谊花开四月春。
闻鉴真和尚塑像将回国巡展,赋此壮之 苏仲翔
1980年
鲸波浴日飞帆远,蟾月流光鼓棹前。
六犯畏途终过海,全凭宏愿证同天。
盛唐文物随身赴,东土招提历劫传。
成就胜缘增友好,鉴师功德信无边。
鹧鸪天•迎鉴真大师像回国 赵朴初1980年4月
奋入狂涛不顾身,终携明月耀天平。千秋德范存遗像,万里香花结胜因。
今古事,去来心,海潮往复两邦情。故乡无数新新叶,待与离人拭泪痕。
作者自注:天下三分明月,二分在扬州,是言当时扬州之文明繁盛。此则比喻盛唐文化与中日人民的友谊。
金缕曲•鉴真大师像回国巡展欢迎礼赞 赵朴初
像在如人在。喜豪情,归来万里,浮天过海。千载一时之盛举,更是一时千载。添不尽恩情代代。还复大明明月旧,共招提两岸腾光彩。兄与弟,倍相爱。
番番往事回思再。历艰难,舍身为法,初心不改。“民族脊梁”非夸语,鲁迅由衷感慨。试瞻望,是何意态!坚定安详仁且勇,信千回百折能无碍。仰遗德,迎风拜。
减字木兰花•鉴真法师塑像回国纪念 夏承焘
轻舟浮渡,六次成功临彼土。愿力无边,招手冯夷看海天。
高坛讲律,盏盏禅灯明暗室。杖锡千家,环海都开友谊花。
注:愿力,佛家语,指志愿的力量。冯夷,水神名,此指鉴真六次渡海,虽因风浪阻挠而终于成功。高坛讲律,指鉴真到日本后开展宗教活动讲经授戒。禅灯明暗室-日本兴元寺隆尊长老,针对当时日本传戒方面的混乱情况,感叹说:“于黑夜中,叹无庭燎;于暗室内,叹无明灯。”他建议邀请中国高僧到日本当传戒师,将日本佛教加以彻底整顿。杖锡-指僧人手持锡杖。
长屋王子赠送我国僧衣上绣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寄诸佛子,共结来缘。
谒鉴真像 松尾芭蕉
翠叶放清芬,滴露色更新。
我欲多采撷,为师拭泪痕。
注:松尾芭蕉(1644-1694),日本江户时代著名诗人著有《冬日》、《旷野》等七部俳句集,被尊为“俳圣”。
访鉴真和上故乡 石川忠久1981
欲寻名刹到芜城,和上遗风自有情。
友谊一千三百载,长明灯下忆天平。
注:长明灯-扬州大明寺鉴真纪念堂前的石灯笼。天平-日本圣武天皇年号(729-749),相当于唐代开元17年至天宝8年。“天平时代”也称“奈良时代”,是日本文学、美术等发展成熟的一个时期,也正是中日文化交流最兴旺的时期。这个时期的日本文化称之为“天平文化”。
赠森本长老汉俳三首 赵朴初
看尽杜鹃花,不因隔海怨天涯,东西都是家。
去住夏云闲,招提灯共大明龛,双照泪痕干。
万绿正参天,好凭风月结来缘,像教住人间。
以下按时间顺序
海上诗送薛文学归海东 唐•刘昚虚
何处归且远,送君东悠悠。
沧溟千万里,日夜一孤舟。
旷望绝国所,微茫天际愁。
有时近仙境,不定若梦游。
或见青色古,孤山百里秋。
前心方杳眇,后路劳夷犹。
离别惜吾道,风波敬皇休。
春浮花气远,思逐海水流。
日暮骊歌后,永怀空沧洲。
送晁补阙归日本国 唐•赵 骅
西掖承休浣,东隅返故林。
来称郯子学,归是越人吟。
马上秋郊远,舟中曙海阴。
知君怀魏阙,万里独摇心。
洛中贻晁校书衡 唐•储光羲
万国朝天中,东隅道最长。
晁生美无度,高驾仕春坊。
出入蓬山里,逍遥伊水旁。
伯鸾游太学,中夜一相望。
落日悬高殿,秋风入洞房。
屡言相去远,不觉生朝光。
同崔载华赠日本聘使 唐•刘长卿
怜君异域朝周远,积水连天何处通。
遥指来从初日外,始知更有扶桑东。
送僧归日本 唐•钱 起
上国随缘住,来途若梦行。
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
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
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
重送陆侍御使日本 唐•钱 起
万里三韩国,行人满目愁。
辞天使星远,临水涧霜秋。
云佩迎仙岛,虹旌过蜃楼。
定知怀魏阙,回首海西头。
送金文学还日东 唐•沈颂
君家东海东,君去因秋风。
漫漫指乡路,悠悠如梦中。
烟雾积孤岛,波涛连太空。
冒险当不惧,皇恩措尔躬。
五言伤大和上传灯逝 唐•释思托(鉴真弟子)
上德乘杯渡,金人道已东。
戒香余散馥,慧炬复流风。
风隐归灵鹫,珠逃入梵宫。
神飞生死表,遗教法门中。
七言伤大和上 唐•法 进(鉴真弟子)
大师慈旨契圆空,远迈传灯照海东。
度物竹筹盈石室,散流佛戒绐遗踪。
化毕分身归净国,娑婆谁复为验龙。
赠日本僧智藏 唐•刘禹锡
浮杯万里过沧溟,遍礼名山适性灵。
深夜降龙潭水黑,新秋放鹤野田青。
身无彼我那怀土,心会真如不读经。
为问中华学道者,几人雄猛得宁馨。
夜听捣衣诗 唐•杨泰师 作于日本
霜天月照夜河明,客子思归别有情。
厌坐长宵愁欲死,忽闻邻女捣衣声。
声来断续因风至,夜久星低无暂止。
自从别国不相闻,今在他乡听相似。
不知彩杵重将轻,不悉青砧平不平。
遥怜体弱多香汗,预识更深劳玉腕。
为当欲救客衣单,为复先愁闺阁寒。
虽忘容仪难可问,不知遥意怨无端。
寄异土兮无新识,想同心兮长叹息。
此时独自闺中闻,此夜谁知明眸缩。
忆忆兮心已悬,重闻兮不可穿。
即将因梦寻声去,只为愁多不得眠。
注:杨泰师,唐代渤海国人,官至归德将军,曾为副使出使日本。
奉和纪朝臣公咏雪 杨泰师
昨夜龙云上,今朝鹤雪新。
祇看花发树,不听鸟惊春。
回影疑神女,高歌似郢人。
幽兰难可继,更欲效而颦。
因使日本愿谒鉴真和尚既灭度不觐尊颜嗟而述怀
唐•高鹤林
注:见《鉴真和尚传》,按鉴真示寂在天平宝字六年,鹤林奉使未详在何年。
上方传佛灯,名僧号鉴真。
怀藏通邻国,真如转付民。
早嫌居五浊,寂灭离嚣尘。
禅院从今古,青松绕塔新。
斯法留千载,名记万年春。
台州相送最澄上人还日本国 唐•吴 顗
重译越沧溟,来求观行经。
问乡朝指日,寻路夜看星。
得法心念喜,乘杯体自宁。
扶桑一念到,风水岂劳形?
送金吾侍御奉使日东 唐•许 棠
还乡兼作使,到日倍荣亲。
向化虽多国,如公有几人。
孤山无返照,积水合苍旻。
膝下知难住,金章已系身。
送金文学还日东 唐•沈 颂
君家东海东,君去因秋风。
漫漫指乡路,悠悠如梦中。
烟雾积孤岛,波涛连太空。
冒险当不惧,皇恩措尔躬。
送友人罢举归东海 唐•雍 陶
沧沧天堑外,何岛是新罗?
舶主辞蕃远,棋僧入汉多。
海风吹白鹘,沙日晒红螺。
此去知提笔,须求利剑磨。
送最澄上人还日本国 唐•许 兰
贞元二十一年(805)
道高心转实,德重意唯坚。
不惧洪波远,中华访法缘。
精勤同忍可,广学等弥天。
归到扶桑国,迎人拥海烟。
注:许兰,贞元间人,自称“天台归真弟子”。
送最澄上人还日本国 唐•幻 梦
却返扶桑路,还乘旧叶船。
上潮看浸日,翻浪欲滔天。
求宿宁逾月,云行讵隔年?
远将乾竺法,归去化生缘。
注:幻梦,唐贞元(785-805)末天台僧。生卒年未详。
赠日本僧空海离合诗 唐•马 总
何乃万里来,可非衒其才。
增学助元机,土人如子稀。
赠释空海歌 唐•胡伯崇
说四句,演毗尼,凡夫听者尽归依。
天假吾师多伎术, 就中草圣最狂逸。
送日本国三藏空海上人朝宗我唐
兼贡方物而归海诗叙 唐•前试卫尉寺丞 朱千乘
沧溟无极不可究,海外僧侣朝宗我唐;即日本三藏空海上人也,能梵书,工八体,缮俱舍,精三乘,去秋而往,反掌云水,扶桑梦中,他方异人,故国罗汉,盖乎不可以测识,亦不可以智知,勾践相遇,对江问程,那堪此情,离思增远,愿珍重,愿珍重。元和元年春,沽洗之月,聊序当时少留,朱千乘诗云:
古貌宛休公,谈真说苦空;
应传六祖后,造化岛夷中。
去岁朝秦阙,今春赴海东;
威仪易旧体,文字冠儒宗。
留学幽微旨,玄关护法崇;
凌波无际碍,振锡路何穷。
水宿鸣金磬,云行侍玉童;
承思见明主,偏沐僧家风。
(圣贤《广传》引《杂英集》)
送空海上人朝竭后归日本国
(越府乡贡进士朱少端)
禅客祖州来,中华竭帝回。
勝空犹振锡,过海素浮杯。
佛法逢人授,天书到国开。
归程三万里,后会信悠哉。
(圣贤《广传》引《杂英集》)(上“竭”字应为“訁”字边)
奉送日本国使空海上人橘秀才朝献后却还
(大唐沙门昙靖)
异国桑门客,乘杯望斗星。
来朝唐天子,归译《桑乾经》。
万里洪涛客,三春派岛青。
到宫方奏对,图像到王庭。
(圣贤《广传》引《杂英集》)
奉送日本国使空海上人橘秀才朝献后却还
(大唐沙门鸿渐)
禅客一海隔,乡路祖州东;
到国宣周礼,朝天得僧风。
山冥鱼梵远,日正蜃楼空。
人至非徐福,何由寄信通。
(圣贤《广传》引《杂英集》)
奉送日本国使空海上人橘秀才朝献后却还
(郑壬字申甫)
承化来中国,朝天是外臣。
异才谁作侣,孤屿自为邻。
雁塔归殊域,鲸波涉巨津。
他年续僧史,更载一贤人。
(圣贤《广传》引《杂英集》)
空海赠唐人诗
在唐日作离合诗赠土僧惟上(空海)
磴危人难行,石澰兽无登。
烛暗迷前后,蜀人不得灯。
(上“澰”字应为山字边)
在唐观昶法和尚小山(空海)
看竹看花本国香,人升鸟弄汉家新;
见君庭际小山色,还识君情不染尘。
(上“弄”字,应加“口”字旁)
留别青龙寺义操闍梨(空海)
同法同门喜遇深,空随白雾勿归岑。
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数数寻。
夜听捣衣 杨泰师
霜天月照夜河明,客子思皈别有情。
厌坐长霄愁俗死,忽闻邻女捣衣声。
声来断续因风至,夜久星低无暂止。
自从别国不相闻,今在他乡听相似。
不知彩杵重将轻,不悉青砧平不平。
遥怜体弱多香汗,预识更深劳玉腕。
为当欲救客衣单,为复先愁闺阁寒。
虽忘容仪难可问,不知遥意怨无端。
寄异土兮无新识,想同心兮长叹息。
此时独自闺中闻,此夜谁知明眸宿。
忆忆兮心已悬,重闻兮不可穿。
即将因梦寻声去,只为愁多不可眠。
杨泰师,唐朝渤海国文王大钦茂时期著名诗人,官归德将军。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即日本淳仁天皇天平宝字二年,日本以小野田守为正使,高桥虫麻吕为副使访问渤海。同年秋返回日本。渤海文王大钦茂以辅国大将军、行木底州刺史兼兵署少正、开国公杨承庆为大使,归德将军杨泰师为副使一行23人护送回国,同时回访日本并吊圣武天皇丧。
九月,杨承庆、杨泰师抵达日本,居于越前(今日本福井县东北部)。十二月入日本京都。翌年正月,向淳仁天皇呈国书及信物。国书表示,对圣武天皇“登遐”,深感悲伤。“是以遣使吊问”。天皇授大使杨承庆正三位,副使杨泰师从三位,判官冯方礼从五位下,宴于朝堂。
杨承庆、杨泰师等准备启程返回渤海时,日本太保藤原惠美押胜设宴饯行于田村第,赋诗送别,副使杨泰师作诗唱和。日皇以书付承庆、泰师,“并予女乐及绵一万屯”。
按相送来使的惯例,日本以高元度为正使,内藏全成为副使,同行99人,于翌年二月送杨承庆、杨泰师归国,并假道渤海入唐迎藤原河清。
杨泰师的诗作,在日本《经国集》中仅收录《夜听捣衣诗》、《奉和纪朝臣公咏雪诗》两首。杨泰师前诗描写在日本的一个夜间,听到邻女捣衣声,作者触景生情,激起了思归故里的离愁别绪。同时想到家乡也有这样的捣衣女,日夜辛劳,寄予了深深的同情。全诗感情真挚细致,用词恰当。把一个远在异国他乡之人的内心感受做了真是的表露。语言质朴,行文酣畅,颇有唐诗风之韵味。堪称为代表作。
奉和纪朝臣公咏雪诗 杨泰师
昨夜龙云上,今朝鹤雪新。
怪春花发树,不听鸟惊春。
四影疑神女,高歌似郢人。
幽兰难可继,更欲效而频。
杨泰师作为渤海国遣日使副使,在完成使命后,即将离日归国,日本当代文人赋诗送别,他即席做此诗和之。
官位太守的王孝廉,曾出使日本,把自己的感受和思乡之情尽写入诗中。所作五无言、绝句,皆为当时名作,受到日本友人和文士推崇。如《和坂领客对思乡之作》
寂寂朱明夜,团团白月轮。
几山明影彻,万象水天新。
弃妾看生怅,羁情对动神。
谁云千里隔,能照两乡人。
此诗写与日本友人共同赏月之时,望月而思乡,真情自然流露。又《春日对雨得情字诗》吟到:
入朝贵国惭下客,
七日承恩作上宾。
更见凤声无妓态,
风流变动一园春。
短短四句,表述了日本队渤海使者的盛情款待的情景。
裴頲是渤海奇才,出使日本,在应对唱和中,才思敏捷,文章立就,受日本文士的交口称赞,誉为“七步之才”,连天皇也被他的才华所折服,以“裴頲高才风仪“,特赏给“御衣一袭”。他在日本赋诗不少,以其才在国内必能多诗。非常可惜,裴頲几无诗留下。《渤海国志长编》仅收集到他的一首诗中断句6个字。在历代文学遗产中,这恐怕是留的最少的一份吧。有关裴頲的诗才创作情景,只能从当时与他唱和的日本文士遗集中,可以找到其踪迹。这里,且引二首日本诗人与之酬答诗,其一是,誉为日本“诗匠”的岛田忠臣作《过裴大使房同赋雨后热》:
冒热寻来逼户帷,
客房安稳雨休时。
三更会面应重得,
四海交心难再期。
不是少郎无露胆,
偏因大使有风姿。
他乡若记长相忆,
莫忘今宵醉解眉。
菅原道真为日本重臣,历官至右大臣兼右近卫大将。他与裴頲交厚,唱和诗最多,对其才尤敬佩不已,如《醉中脱衣赠裴大使叙一绝寄以谢之》云:
吴花越鸟织初成,
本自同衣岂浅情。
座客皆为君后进,
任将领袖属裴生。
出云州书情寄两敕使(王孝廉)
南风海路连归思 北雁长天引旅情。
赖有锵锵双凤伴 莫愁多日住边亭。
奉敕陪内宴(王孝廉)
海国来朝自远方,百年一醉谒天裳。
日宫座外何攸见,五色云飞万岁光。
”。《在边亭赋得山花戏寄两领客使并滋三》云:
芳树春色甚明,初开似笑听无声。
主人每日专攀尽,残片何时赠客情。
反映了王孝廉与日本友人亲密无间的感情。其诗文思流畅,辞藻尤工,表现出较高的造诣。在日本《文化秀丽集》、《经国集》中,录有日本大臣与王孝廉等人的酬唱诗多首。左太史阪上今继有《和渤海大使见寄之作》诗一首,其云:
宾亭寂寞对青溪,处处登临旅念凄。
万里云边辞国远,三春烟里望乡迷。
长天去雁催归思,幽谷来莺助客啼。
一面相逢如旧识,交情自与古人齐。
唐,赠海东僧(张籍)
别家行万里,自说过扶馀。
学得中州语,能为外国书。
与医收海藻,持咒取龙鱼。
更问同来伴,天台几处居。
《送褚山人归日本》 (唐)贾岛
悬帆待秋水,去入杳冥间。
东海几年别,中华此日还。
岸遥生白发,波尽露青山。
隔水相思在,无书也是闲。
送日本使还:唐代,徐凝
绝国将无外,扶桑更有东。
来朝逢圣日,归去及秋风。
夜泛潮回际,晨征苍莽中。
鲸波腾水府,蜃气壮仙宫。
天眷何期远,王文久已同。
相望杳不见,离恨托飞鸿。
项斯(生卒年不详)
台州宁海(今浙江宁海县)人。武宗(841—846)时进士。曾持诗谒见国子祭酒杨敬之,深受器重并得赠诗《赠项斯》:“几度见诗诗总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因而名噪长安。后隐居林下30年,与山僧交往密切。诗作风格以体微清丽、情味隽永见长。
日本病僧
云水绝归路,来时风送船。
不专负后事,犹坐病中禅。
深壁藏灯影,空窗出艾烟。
已无乡土信,起塔寺门前。
释无可《送朴山人归日本》
海霁晚帆开,应无乡信催。
水从荒外积,人指日边回。
望国乘风久,浮天绝岛来。
傥因华夏使,书札转悠哉。
《送圆仁三藏归本国》唐,栖白
家山临晚日,海路信归桡。
树灭浑无岸,风生只有潮。
岁穷程未尽,天末国仍遥。
已入闽王梦,香花境外邀。
送金吾侍御奉使日东,唐,许棠
还乡兼作使,到日倍荣亲。
向化虽多国,如公有几人。
孤山无返照,积水合苍旻。
膝下知难住,金章已系身。
送日东僧游天台,唐,杨夔
一瓶离日外,行指赤城中。
去自重云下,来从积水东。
攀萝跻石径,挂锡憩松风。
回首鸡林道,唯应梦想通。
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唐代,皮日休
讲殿谈馀著赐衣,椰帆却返旧禅扉。
贝多纸上经文动,如意瓶中佛爪飞。
飓母影边持戒宿,波神宫里受斋归。
家山到日将何入,白象新秋十二围。
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皮日休
云涛万里最东头,射马台深玉署秋。
无限属城为躶国,几多分界是亶州。
取经海底开龙藏,诵呪空中散蜃楼。
不奈此时贫且病,乘桴直欲伴师游。
晚唐皮日休送日本僧圆载归国诗解读
顷接内蒙古大学中文系一教师来函,称研治唐诗时或遇佛学问题未能解决,望我相助。其举例诗为晚唐皮日休《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
讲殿谈馀著赐衣,椰帆却返旧禅扉。
贝多纸上经文动,如意瓶中佛爪飞。
飓母影边持戒宿,波神宫里受斋归。
家山到日将何入,白象新秋十二围。
该教师谓有“贝多纸上经文动,如意瓶中佛爪飞”、“白象新秋十二围”三句未懂,故难疏通全诗之意。愧我于晚唐佛学所知甚浅,恐难以圆满解答,然此亦学习之机会,故不揣浅陋,兹申拙见如下:
圆载上人乃日本国僧人,大唐文宗开成三年(838)与圆仁同船入唐求法。圆仁有《入唐求法巡礼行记》,颇为学界所重。据赞宁《宋高僧传》卷三〇《唐天台山禅林寺广脩传》记载,圆载于开成三年至天台山禅林寺广脩法师处请法。又据日本僧最澄等《天台宗未决(附释疑)》卷三记载,开成五年(840)台州刺史漆迈给付圆载佛教经论,返日本国。且曰:
圆载阇梨是东国至人,洞西竺妙理。梯山航海,以月繫时,涉百万馀道途之勤,历三大千世界之远。经文翻于贝叶,乡路出于扶桑。破后学之昏迷,为空门之标表。遍理白足,淹留赤城。游巡既周,巾锡将返。恳求印信,以为公凭。行业众知,须允其请。
其后圆载又住长安西明寺,当爲重返大唐留学,然事不可考。据赞宁《大宋僧史略》卷三《赐僧紫衣》条,唐懿宗咸通十一年(870),日本国僧圆载住西明寺,辞回本国,赐紫遣还。皮日休这首诗,即当作于是年。皮氏又作《重送》一首,其诗曰:
云涛万里最东头,射马台深玉署秋。
无限属城为躶国,几多分界是亶州。
取经海底开龙藏,诵呪空中散蜃楼。
不奈此时贫且病,乘桴直欲伴师游。
陆龟蒙唱和皮日休此诗,题为《和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其诗曰:
老思东极旧岩扉,却待秋风泛舶归。
晓梵阳乌当石磬,夜禅阴火照田衣。
见翻经论多盈箧,亲植杉松大几围。
遥想到时思魏阙,只应遥拜望斜晖。
陆龟蒙另有《闻圆载上人挟儒书咱释典归日本国更作一绝以送之》,其诗曰:
九流三藏一時傾,萬軸光凌渤澥聲。
從此遺編東去後,卻應荒外有諸生。
与此同时,还有诗人颜萱与皮、陆唱和,作《送圆载上人》诗一首:
师来一世咨经行,却泛沧波问去程。
心静已能防渴鹿,鼙喧时为骇长鲸。
禅林几结金桃重,梵室重修铁瓦轻。
料得还乡无别利,只应先见日华生。
大抵皮、陆、颜三位诗人送圆载诗均作于咸通十一年。据“白象新秋十二围”、“射马台深玉署秋”、“却待秋风泛舶归”诸句,可判断圆载回日本国应在是年秋季。
以上为皮日休《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诗之大致背景,由此可逐一析解全诗各句。
“讲殿谈馀著赐衣”,谓圆载在大殿讲解佛经之馀穿著紫衣袈裟。圆载为天台宗僧人,善讲佛教经论,因受唐懿宗赏识,得赐紫衣。
“椰帆却返旧禅扉”,谓圆载将乘船返回日本国旧日参禅之所。“椰帆”是指以椰木为帆樯,此代指海船。
“贝多纸上经文动”,谓圆载翻译佛经之事。即前引台州刺史漆迈所云“经文翻于贝叶”。“贝多”是梵语pattra之音译,意为树叶。古印度常以多罗(tala)树叶即贝多叶写经书,故以“贝多”借指佛经。如唐张鼎《僧舍小池》诗:“贝多文字古,宜向此中翻。”
“如意瓶中佛爪飞”,谓圆载得密宗陀罗尼呪之法,于宝瓶中盛佛骨。“如意瓶”,即所谓吉祥瓶。密宗之经典《大陀罗尼末法中一字心呪经》曰:“若欲成就如意瓶法,当作一金瓶,一切穀子、一切药子及诸宝物满其瓶中。其瓶上盖白淨叠布。腊月一日起首诵呪,至一周年即得成就。于其瓶中所须之物,常取不尽。若其欲得如意宝者,若金若宝若水精,一依前法,以布盖上,诵呪一年,速得成就,所求皆得。”按:圆载入唐,亦得密宗教法之血脉。参见《两部大法相承师资付法记下》、《金胎两界师资相承》、《胎金两界血脉》等。“佛爪”,代指佛骨。如《佛祖统纪》卷三六宋文帝元嘉二年(425):“勅沙门道右往鄮县修阿育王寺。掘地得金合,盛三舍利、佛爪、佛髪,诏建浮图三级。”又如《释氏稽古录》卷二陈大建三年(571):“陈宣帝再为孝太妃母氏也,于太皇寺建灵刹,高一十有五丈,下安佛爪,贮于宝函。”所谓“如意瓶”,无非“金合”、“宝函”之类器物。
“飓母影边持戒宿”,谓圆载渡海归国,即使在飓风将来袭击之际,仍能持戒安宿。“飓母”,预兆飓风将至之云晕。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上:“南海秋夏间,或云物惨然,则其晕如虹,长六七丈,比候则飓风必发,故呼为飓母。……舟人常以为候,预为备之。”又李肇《唐国史补》卷下:“飓风将至,则多虹蜺,名曰飓母。”
“波神宫里受斋归”,谓圆载能在龙宫里食斋饭而安然归来。“波神”泛指水神,此“波神宫”犹言龙宫。以上二句设想圆载渡海回国路途上风波险恶之情景,既赞其持戒精严,法力广大,亦祝其战胜风浪,平安无恙。皮氏《重送》诗所言“取经海底开龙藏,诵呪空中散蜃楼”,意思大致相同,谓圆载之法力能于海底取佛经,能以呪语消除蜃气所结之风暴。相传海底龙宫藏有佛教经书,故号曰“龙藏”。而翻佛经、念呪语,正是圆载入唐所求天台宗与密宗之佛法。
“家山到日将何入,白象新秋十二围”,“入”字一本作“日”。二句意谓不知圆载何日到家,应能在秋日见到家乡旧禅扉前十二围粗之白象树。“白象树”见《洛阳伽蓝记》卷五:“城北一里有白象宫,寺内佛事皆是石像,装严极丽,头数甚多,通身金箔,眩耀人目。寺前繫白象树,此寺之兴实由兹焉。花叶似枣,季冬始熟。父老传云:‘此树灭,佛法亦灭。’”又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卷三:“乾陀国头河岸有繫白象树,花叶似枣,季冬方熟。相传此树灭,佛法亦灭。”十二围,乃泛指树榦之粗细。
闻圆载上人挟儒书洎释典归日本国,更作一绝。陆龟蒙(唐):
九流三藏一时倾,万轴光凌渤澥声。
从此遗编东去后,却应荒外有诸生。
和袭美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唐:陆龟蒙
老思东极旧岩扉,却待秋风泛舶归。
晓梵阳乌当石磬,夜禅阴火照田衣。
见翻经论多盈箧,亲植杉松大几围。
遥想到时思魏阙,只应遥拜望斜晖。
送人游日本国,唐,方干
苍茫大荒外,风教即难知。
连夜扬帆去,经年到岸迟。
波涛含左界,星斗定东维。
或有归风便,当为相见期。
送僧归日本,唐代,方干:
苍茫大荒外,风教即难知。
连夜扬帆去,经年到岸迟。
波涛含左界,星斗定东维。
或有归风便,当为相见期。
送圆载上人,唐,颜萱
师来一世恣经行,却泛沧波问去程。
心静已能防渴鹿,鼙喧时为骇长鲸。
禅林几结金桃重,梵室重修铁瓦轻。
料得还乡无别利,只应先见日华生。
唐,婺州商人李达《奉和大德(圆珍)思天台次韵》诗以奉和:
金地炉峰秀气浓,近离双涧忆青松。
控锡斸泉净心相,远传法教现真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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