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枝竹”的篆刻

libang

　黄叶村以画竹闻名于世，有当代“竹王”、“江南一枝竹”的美誉。1988年底，其书画遗作在北京的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一次大规模的展览，当时曾引起不小的轰动。在京的不少知名书画家以及政界、文化界的领导观看以后，均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国内外各大媒体亦纷纷竞相报导。殊不知，除书法绘画外，黄叶村先生还擅长金石篆刻，其功力亦不可小觑。

　　笔者手头就藏有一册黄先生所镌刻的印章原拓印谱 见图 ，印面集句为毛泽东诗词二首。一为《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另一首为《浪淘沙·北戴河》：“大雨落幽燕，白浪淘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格式为一页一句一印，朱白文各半，共计一十八方印。细观之，其朱文线条沉静，工致精整；白文则庄重谨严，凝练秀劲。笔者藏明清原拓印谱多部，将黄先生此印谱添列其中，亦足可相媲美而毫无逊色之憾。 　　这册印谱不知作于何时，最后一页墨笔落款为：“筱斋老兄指正，叶村篆刻。”从其纸质旧气和装潢格式看，可能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非常时期的作品，因为这些印蜕并非拓在通常的宣纸上，用的是普通而糙性的白纸，谱册为家用的白绵线自制装订，封底封面则用装汗衫的厚包皮纸代替。黄先生命运坎坷，一生郁郁不得志，文革时受尽磨难，被迫蜗居在一间昏暗潮湿的土坯小屋里。只能在纸上抒发激情，用篆刻刀倾吐愤懑。然而，在那个特殊年代，即便使刀用笔，许多题材也是遭禁锢、受限制的。于是，坚直而不带“阶级”的竹子和“红彤彤”的毛泽东诗词语录便成了当时为数不多的“命题”。 　　今天，当我们看到黄叶村先生这本小小的印谱，不仅为先生精湛的篆刻技艺所深深折服，更为先生在逆境中的不倦追求、坚忍毅力而钦佩不已。 　　好在历史最终是公正的，时代的车轮不会永远倒转。先人已逝，艺术永恒。“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这是黄叶村先生这本印谱中所篆刻的毛泽东诗词中最后两句，也可能是老人当时的祝祷和企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