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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学”散札(邱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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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15:36: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邱汉生



  
“经学”在封建时代社会生活和学术领域中具有最高的权威。“皓首穷经”是封建学者为人称颂的崇高形象。而“离经叛道”则将为卫道士所不齿。近代西方学术传入以后,“经学’才因其迂疏而渐形冷落。新文化运动批判封建思想和封建文化,“经学”是封建思想的渊薮,被逐渐抛弃。“经学”的时代一去不返地终结了。
“经学”作为封建学术、封建文化,是两千多年的客观存在。为了清理封建思想,总结
封建学术,我们完全有理由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研究“经学”或“经学史”,
予以分析、批判、总结,作出科学的合乎实际的论述。
    “经”,指儒家经典。但是“经”这个名词,本来不专指儒家经典。《管子》有《经言》,《墨子》有《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都是以“经”命名的。战国初期,李悝著《法经》也以“经”命名。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有《经法》,《十大经》,也是以“经”命名的。《管子》,《墨子》、《法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著作。《经法》、《十人经》流行于西汉初年,考其内容,成书年代亦不晚于战国末年。可见“经”这个名词,儒家经典以外的诸子著作也在用着、称着的。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经”这个名词才专指儒家经典。
    《易》、《诗》,《书》、《礼》、《春秋》并称为五经。而诸子百家之书则称为传记。西汉的五经博士,遂以专经而尊显。经传区分,或崇或黜,这是经学史初期的重大关键。
孔子删定六经,是历史上的成说。其根据主要的有如下文献:
《孔子世家》云:“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述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
下至秦穆,编次其事。”这是说孔子编定《书经》。见《史记》卷四十七。
《论语·子罕》云:“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这是说孔子正定《诗经》和《乐经》。
《论语·述而》,云:“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这是说孔子与《易经《易经》》的关系。
《汉书》又都有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繫、象、说卦、文言的说法。可见孔子曾定《易经》
《礼记·杂记下》云:“孺悲学士丧礼于孔子,《士丧礼》于是乎书。”《士丧礼》既为孔子所定,可见《礼记》定于孔子。《孟子·滕文公下》云:世衰道微,“孔子愳,作《春秋》”。可见在《论语》、《孟子》以及西汉人的著作中,对六经由孔子删定的说法,是比较肯定的。《庄子·天运篇》
载:“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虽是寓言,却不失为可信的概括。
   《论语》载:“子所雅言,诗,书、执礼。”又说;“小子何莫学乎《诗》。”又说:“学礼乎!”这就证实了《史记》中关于孔子“以诗书礼乐教”的说法。
    由此可知,孔子删定六经,又以诗书礼乐教的说法,是《论语》以及《史记》中明确讲了的。近代人对此所作的考订与怀疑,当然也有参考价值。
  

  
    今古文之争是经学史上的一件大事。从西汉时候开始,绵历两千年,到清朝末叶’这个争论还很激烈。今古文之争是学派之间的争论,包括“经学”的指导思想、研究方法、与政治的联系等方面,不仅是经籍文字上的不同而已。“私行金货,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只是一种现象。
    西汉的经学,立于学官的,都是今文经学。伏生所传的《尚书》(口授而由晁错笔录),《易经》有施(讐)孟(喜)梁丘(贺)三家,《诗经》有齐(辕固生)鲁(申培公)韩(燕太傅韩婴)三家,都是今文。《礼经》有高堂生所传《士礼》十七篇,是今文。《春秋》有公羊,是今文。谷梁也是今文,但未立于学官。东汉光武帝立经学十四博士,都是今文。这十四博士是:《易》施、孟、梁丘、京氏(京房),《尚书》欧阳生、大夏侯(胜)、小夏侯(建),《诗》齐、鲁、韩;《礼》戴德、戴圣,《春秋》严(彭祖)、颜(安乐)。凡立于学官的经,都由博士在太学教授,弟子受业。彼此专经,不相杂厕,于是形成“师法”、“家法”。古文经不立于学官,只在民间传习,或者立了之后,不久又罢废。
    秦始皇焚书,儒生把经书埋藏在山崖屋壁,保存起来。汉朝初年,埋藏的书籍逐渐被发现,但是残缺不全。汉武帝“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汉成帝“求遗书于天下”,又令刘向等典校群书,写成提要。这样,书籍逐渐增多,并按学术分类,整理出了端绪。
    关于书籍陆续发现的情况,《史记》、《汉书》都有零星记载。例如,汉景帝时,鲁恭王刘余,发孔子旧宅,发现壁中藏有古文经传《尚书》、《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用古文书写。又例如,河闻献王刘德,从民间得到不少先秦古文旧书,有《周官’、《仪礼》、《孟子》、《老子》等。又在他的王国里,为《毛诗》、《左氏春秋》立博士。又例如,汉宣帝时,河内女子发老屋,得古文逸《易》一篇。这些古文经传,以后都藏于秘府,不在太学传习,只有民间学者私相传授。可见两汉时期,《书》,《诗》、《礼》、《易》、《春秋》,都有古文之学,只是不立于学官而已。
    西汉的古文经私学,据《汉书·儒林传》所载,《易》有民间费、高二家之说,《诗》,有毛公之学,《左传》则有赵国贯公之遗,受之贾谊,《尚书》则有胶东庸生之遗,受之都尉朝,朝受之孔安国。可见古文经的民间传习均有端绪,未尝中绝。
    经学史上的今古文之争,是在西汉末年开始的。刘向的儿子刘歆,继续刘向的工作,典校中秘书,看到许多古文经典,就要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汉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义。诸博士都是今文家,不赞成刘歆立古文经的建议,有人甚至不愿讨论这个问题。歆乃移书太常博士,责诸儒顽固。书中提出今文经简编错乱,多有残缺。今文博士满足于师说传授,是因陋就简,抱残守缺。《春秋左传》、《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等古文经是秘府旧藏,得于孔子宅坏壁,真实可信。其学一直在民间传授,只是被抑未得立于学官。建立古文经是“辅弱扶微”,不能“深闭固拒’猥以不诵绝之”。刘歆的移书激怒了诸今文博士,遭到诸儒的围攻。指责刘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今文经。歆惧诛,求出为地方官,乃先后出为河内太守、五原太守、涿郡太守。风波始告平息。这是第一次今古文经学之争。  
    第二次今古文经学之争是在东汉光武帝时候。光武帝立了今文经十四博士,再次确立今文经学在官学中的统治地位。但是尚书令韩歆上疏,欲为古文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范升反对,与韩歆等争论。升奏左氏错失十四事、不可采取三十一事。学者陈元上书,与范升辩论,以为左丘明亲受业于孔子,其书弘美,宜立博士,书凡十余上。光武帝乃立左氏博士。诸儒闻讯,议论喧哗,从公卿以下多次在朝廷上争论。帝终于又罢废左氏。这次争论,余波历久未息。章帝时,古文经学家贾逵作《长义》四十一条,云“公羊理短,左氏理长”,为古文张目。今文博士李育乃作《难左氏义》四十一事,以公羊难逵。汉章帝心善贾逵,诏诸儒选高材生从逵受左氏、谷梁、古文尚书、毛诗。四经遂行于世。东汉末年,何休作《公羊墨守》、《左氏膏盲》、《谷梁废疾》,意谓公羊传的经义是正确的,应该竭力维护,如墨翟之城守,不许论敌攻破。左氏传毛病很重,已病人膏盲,无可救药。谷梁传也有毛病,如人患了瘫痪,起不来了。郑玄见了,乃作《发墨守》,《緘膏盲》、《起废疾》,以驳何休。郑玄网罗众家,遍注群经,泯弃了今古文的界限,于是郑学行而诸今文经说废,今古文经学的第二次争论才告平息。   
两次今古文经学的争论,相当激烈。公元前一世纪是第一次,为时不长,以刘歆的失败告终。公元一世纪是第二次,争论的中心是左氏春秋的废立。为时也不长,但余波则至东汉末年。《后汉书·儒林传论》说,这些经师甚至“忿争王庭,树朋私里”,对这种争论发了感
慨。又说:“夫书理无二,义归有宗。而硕学之徒,莫之或从。故通人鄙其固也。”则是对今文经师,特别是对东汉经师不无讥刺了。两千年后的今天,回顾当年的争论,还留存什么呢?一部何休的《公羊传解诂》,还完整地保存了公羊家的经说义旨。一部《白虎通义》,以辞典的形式保存了今文家的系列经说。这是突出的而又仅存的硕果了.至于两汉易经的今文之说,如晾氏易、虞氏易,或存于象数,或辑于清儒,已非显学。其他今文之说,清儒亦有辑集研究,姑不具论。古文经说,则服、贾、马、郑,遗说亦尚可以探索,完帙之书,则十分稀少了。清儒在这方面也作了些研究工作,为后人铺筑了资以前进的道路。
    清朝常州学派兴,今文经学一度流行。以后康有为以今文经学作变法的理论根据,使之与政事结合。不久也就哀歇。
近代章太炎是古文经学最著名的大师,曾著文尖锐批评今文经学。
今文经学的特点是政治的,讲阴阳灾异,讲微言大义。除了迷信的内容以外,也有些自然科学的内容。
古文经学的特点是历史的,讲文字训诂,明典章制度,研究经文本身的涵义,不讲所谓“阴阳灾异”,“微言大义”。
  

  
汉朝有两次“讲论五经同异”的学术会议,第一次石渠阁会议是在西汉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第二次白虎观会议在东汉章帝建初四年(公元79年),前后相去一百三十年。
所谓 “讲论五经同异”,是讲论今文经内部的同异,不牵涉今古文之间的争论。这是首先应该明确的。
    关于石渠阁会议;《汉书·宣帝纪》:甘露三年,“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同书《韦贤子玄成传》:“玄成受诏,与太子太傅萧望之及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奏其对。”参加会议的诸儒有《易》博士施讐卜黄门郎梁丘临。《书》博士欧阳地余,博士林尊,译官令周堪,博士张山拊,谒者假仓。《诗》淮阳中尉韦玄成,博士张长安,博士薛广德。《礼》博士戴圣,太子舍人闻人通汉。《公羊》博士严彭祖,侍郎申輓、伊推、宋显、许广。《谷梁》议郎尹更始,待诏刘向,周庆、丁姓,中郎王亥。他们都是今文经学家,其中如施讐,韦玄成、戴圣、严彭祖、刘向,是垂名于后世的学者。加上萧望之,有姓名可考者二十三人。实际人数当不止此。
   《议奏》之见于《汉书·艺文志》者,《书》四十二篇,《礼》三十八篇,《春秋》三十九篇,《论语)十八篇,《五经杂议》十八篇。今皆不传。《易》、《诗》二经,无议奏,谅系班固失载。《易》博士施讐,《诗》韦玄成,都湛深经术,不可能没有议奏。梁丘《易》就是在这次会议上作出决定立为博士的,则其有议奏甚明。
    会议内容;一是讨论“五经同异”,包括文字同异及经义同异,二是评论公羊、谷梁二家得失。会议结果乃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谷梁《春秋》博士。
    石渠阁在未央殿北,藏皇家典籍。会议在此举行,当有翻检书籍的方便.
    根据史料,这次讲论五经同异的会议,有议论(议),有争辩(同异),有裁决(平),按照经的门类问题,分条上奏(条奏),然后由皇帝亲临会议以制诏的形式宣布决定(上亲称制临
决).议奏的篇数,有记载的有一百五十五篇,失载的还不算在内.可见石渠阁会议是二千年前的一次规模相当大,气氛十分严肃、仪式颇为隆重的学术会议。
    白虎观会议是东汉章帝建初四年举行的。《后汉书·章帝纪》:
    (建初四年)十一月壬戌,诏日:盖三代圣人,教学为本,汉承暴秦,褒显儒术,建立五经,为置
博士。其后学者精进,虽曰承师,亦别名家.孝宜皇帝以为去圣久远,学不厌博,故遂立大小夏侯尚书,后又立京氏易.至(光武帝)建武中,复置颜氏、严氏春秋,大小戴礼博士。此皆所以扶进微学,尊广道艺也。中元元年诏书,五经章句烦多,议欲减省。至(明帝)永平元年,长水校尉(樊)鯈奏宫,先帝大业,当以时施行。欲使诸儒共正经义,颇今学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又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呜呼,其勉之哉!于是下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使五宫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议奏》。
《后汉书·杨终传):    .
    校书郎杨终上言:“宣帝博征群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坏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世则。于是诏诸儒于白虎观,论考同异焉。会终坐事系狱,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等,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终又上书自讼。即日赦出,乃得与于白虎观焉。”
(《后汉书》卷四十八,列传第三十八)    .
《后汉书.儒林传。序论》:
    建初中,大会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显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
    从上引材料,可知白虎观会议是汉章帝根据校书郎杨终的建议,下诏召开的争会议的总题目是“考详五经同异’,附带有“抉进微学,尊广道艺”,真减省章句”的目的,会上,由五官中郎将魏应秉承皇帝的旨意提出问题,’诸儒博士发表意见,进行讨论,然后由侍中淳于恭将意见归纳上奏。议论不决的问题由皇帝诏制裁定。会毕,皇帝命史臣班固将会议的结果撰写为《白虎通义》,作为统一的经说公布。   
   参加白虎观会议的人员,据《后汉书·儒林传》及《东观汉记》,有广平王刘羡、太常楼望、少府咸封、屯骑校尉桓郁、侍中丁鸿、卫士令贾逵、玄武司马班固等。杨终从狱中赦出,也参加了。估计博士赵博也是参加的,他同班固,贾逵联名上奏,请求释放杨终,让他参加会  
议。此外,东郡太守张酺、议郎召驯、博士李育等,也参加了会议。其他参加者当还有不少,规模不会比石渠阁会议小,可惜姓名已无可稽考了。
在这次会议上,丁鸿以才高,论难最明,得到诸儒称赞,汉章帝多次“嗟美”,称之为“殿中无双丁孝公”。孝公是丁鸿的字。
白虎观会议的参加者,绝大多数是今文经学家,讨论的是今文经学的问题,只有贾逵、班固等少数人守古文经学。但是《白虎通义》的撰集人班固,以守古文而奉命撰集今文之说,不可谓非经学史上的异事,值得注意。     
  


《白虎通义》又名《白虎议奏》、《白虎通德论)、《白虎通》。《隋书·经籍志》载:《白虎通》六卷。《唐书·艺文志》载:《白虎通义》六卷。《崇文总目》载:《白虎通德论》十卷,凡十四篇,陈振孙《书录解题》,亦作十卷,云凡四十四门。今《四部丛刊》本乃影印江安傅氏双鉴楼藏元大德中刘世常所藏宋监本,共十卷四十四门,则与陈振孙所见相同。可知《崇文总目》作十卷、十四篇者误,应作十卷,四十四篇。清人陈立著《白虎通疏证》,凡十二卷。其十二卷郊祀门下注云,此下阙文,并庄氏述祖补。考其十一卷以前篇第门目,并同《四部丛刊》所影印之宋监本,只是把十卷析为十一卷而已。陈立自序撰于道光壬辰(1832年),书则刊于光绪元年(1875)。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白虎通义)“征引六经传记而外,涉及纬谶,乃东汉习尚使然”“汉时崇尚经学,咸兢兢守其师承,古义旧闻,多存乎是。”这段话不够确切。应该指出,“白虎通义,所撰集的是今文经学家的经说,与谶纬结合是很自然的。这与东汉学风无关。毋宁说,参加白虎观会议的东汉初年的诸儒,绝大多数是今文经师,所守的还是西汉今文经学的师法、家法。不过经过议奏裁决,今文经的各家之说,由互相交流而统一起来了。后世研究今文经学,这部《白虎通义》确实保存了大量师说可资寻绎。
分析《白虎通义》的四十四个门目,可以看出今文经学对社会制度和国家制度的各方面子主本规定(自然这也正是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上层建筑)。例如:爵、号、谥,规定了天子、诸侯、公卿、大夫、士、庶人社会各阶层的等级。三纲、六纪,规定了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亲戚、师友等社会关系的纲维伦纪。宗族、姓名、嫁娶,规定了宗法。礼乐,乡射,辟庸,规定了文化教育礼仪制度。崩薨、丧服,规定了丧葬制度。衣裳,绋冕,规定了衣冠制,三军、诛伐、五刑,说明了国家的防御、征讨,和维持社会秩序的镇压手段,社稷、封公侯、巡狩、考黜、谏诤、致仕,说明了政权所在、政治制度。耕桑,商贾,说明了农业和商业社会需要。因此可以说《白虎通义》是一部以今文经义为依据的国家宪法。由讲论五经同异而皇帝亲自临决这个事实,表明这部经义统理社会政治生活的最高权威性。
  

  
    经学史上的重要人物,孔子和董仲舒当然是的。现在不去说他。子夏传经,起了很大作用。商瞿传《易》,也很重要。他们是孔门高弟,现在也不去说他。战国及汉初传经的儒生,有名的不少,现在也不去说他。这里说的是刘歆、何休、郑玄、孔颖达等。
刘歆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写了移书让太常博士,挑起了今古文经的争论。刘歆的政治生活很不光彩,曾任王莽的国师,以后又欲谋诛莽,事泄,被迫自杀。但是他的移书让太常博士,确实是经学史上的重要文献。书信根据事实,朴实说理,为左传、古文尚书、逸礼、毛诗争取官学的地位,对古文经的学术传衍作出了贡献。杜甫诗云:“刘向传经心事违”,不知其意是何所指。如果是说刘歆不能克绍箕裘那倒是冤枉的。再说刘歆的《七略》在学术史上是有地位的,班固的《汉书艺文志》就是根据《七略》写成的。
    何休的重要在于他著了《公羊春秋传解诂》,总结了公羊学的学术成果,作了发挥。三科九旨等微言大义,对后世的政治生活起了重要作用,有深远影响。例如“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这个原则,就指导了封建社会长期的民族关系,到清朝末年还有影响。功罪如何,这里且不去评论。这里只是说何休这部著作的重要性。他的公羊三世之说也为后人所援引,康有为的三世之说,梁启超的三世六别之说,都是从这里来的。何休对“三坟五典,阴阳算术,河洛谶纬,莫不成诵”(见王嘉《拾遗记》)。何休博学,长于天文历算,当时京师称他为“学海”。
郑玄在经学史上有重要地位,在于他括囊大典,网罗众家,遍注群经;在于他打破了今古文经的界限,泯除了今古文经的争论,使今古文经得到了统一。当时京师称他为“经神”。他的著作很多,达百余万言,今存者有《毛诗笺》、《仪礼注》、《周礼注》。其他或残缺,或散佚。后人做了辑佚。鄭玄也精于天文历算,通《三统历》、《九章算数》、注《乾象历》,著《天文七政论》。 当时的著名学者马融集诸生考论图纬,有一个历算问题不得解决,闻玄善算,乃招见于主楼上,玄一言便决,众咸骇服。郑玄论一年四季,地在太空中,四游升降,是对天文学的杰出贡献。又说:“地恒动不止,人不知。譬如人在大舟中,闭牖而坐,舟行不觉也。” (语见张华《博物志》卷一,《太平御览》卷三十六引)这种学说十分宝贵。按:汉朝的经学家,特别是今文经学家,大多  通“海洛星纬”之学,即得天文历算,这是值得重视的学术情况。      孔颖得之所以重要,在于他编纂了《五经正义》。这部书统一了南北朝的经学,结束了几百年经学南北分流的局面。书不是他一个人编著的,各经有专门的人分篡,他总其成由于
他年长、地位高;故由他领衔.这部书一直沿用到以竺论的问题非常多。如宋明时期的经学与理学的关系,清代朴学对经学的贡献,汉宋之争,晚清经学的成就等等,又如王肃对郑学的批评,江左经与北方经学的异同,唐朝的义疏之学等等,又如刘敞的《七经小传》,王柏的疑经删经;明人的伪造经典等等。又如历代的石经,五代以后的经书雕造,清代的几部经解等等。又如经学与哲学史思想史的关系等等。总的来说,“经学”的性质、范围、内容、体系等问题的研究与解决,还有待于今后的努力。这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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