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将军联诗拾趣(姚老庚)

天籁

姚老庚


    冯玉祥先生是位杰出的爱国将领，很有民族气节，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擅长诗画，兼工对联。他撰写的对联内容丰富、语言朴实、俏皮中蕴含深义，透发出一种强烈的爱国激情和对民主自由的渴望、追求光明夙愿。周恩来同志曾赞誉冯玉祥的诗“兴会所至，嬉笑怒骂，都成文章”，将此评语移用到他所撰写的对联上，再也恰当不过了。
    如为留坝县张祠题联：“豪杰今安在？看青山不老，紫柏长芳，想那志士忠臣千古犹存凭吊所；神仙古来稀，设黄石重逢，赤松再遇，得此洞天福地一生愿作逍遥游。”联为1914年冯将军率部由长安到汉中的途中，在陕西留坝紫柏山瞻仰“留侯祠”时题联。汉朝张良被封在“留”，即现在江苏沛县的东南。但是汉中一带的老百姓，却传说张良不要齐地万户，而选择了“地无三里平”的留坝，被封为留侯。联句古今比照，别出心裁，用典娴熟。1933年8月，冯玉祥率领的塞北抗日同盟军被日寇和蒋介石共同镇压后，第二次来到泰山隐居。他没有悲观失望，颓唐自弃，而是在住处石壁上题刻“救民安有息肩日，革命方为绝顶人”并题赠泰山烈士祠，用以自励自勉。隐居期间发奋苦读，探索救国救民的道理。一次，冯玉祥陪同友人去“蓬莱仙境”游览，在蓬莱阁留下墨宝先哲捍宗邦，民族光荣垂万世；后生驱劲敌，愚忱惨淡继前贤。”此联以缅怀抗倭名将戚继光作笔，激励抗日将士，倾诉一腔热情和拳拳爱国之心。
    抗战爆发后，冯玉祥积极投身于这场伟大的民族斗争，不忍国土让列强瓜分，而蒋介石处处压制和挟持他，剥夺他的兵权。但他仍利用一切机会宣传抗日、鼓动民众，立主联盟兴九州。在四川青城山天师洞的石壁上刻联铭志：“要想着收咱失地；别忘了还我河山。”联句引用抗金名将岳飞誓言，表达为国家民族抗日的决心，弘扬收复失地的爱国精神。联虽达不到工丽流畅，但自然警辟，发人深省，催人奋进，掷地而闻金石声。针对当时国民党投降派和一些动摇情绪，他敢于撰写叙志联予以抨击：“头可断，身可杀，民族斗争不可屈；将非骄，卒非惰，外交妥协岂非忧。”字字铿锵，正然浩气，表示了不甘忍受屈辱的反抗精神和胸怀拯救民族危亡、救国救民的大志。
    冯玉祥先生有一著名的讽联作于1927年。时值北伐战争，国民政府要员邀请冯玉祥。冯玉祥按时到会，可会场空无一人，水果点心茶烟等摆满桌上，过了很久，汪精卫等要员才三三两两姗姗而来。冯玉祥当即题联：“一桌子点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间疾苦；两点钟开会，四点钟到齐，岂是革命精神。”题罢拂袖而去。弄得汪精卫一伙哭笑不得，狼狈不堪，成为一时笑谈。还有一次，蒋介石到他寓所拜访，一走进会客厅，就想从墙壁上发现自己的相片、题词什么的，结果啥也没有找到，仅发现冯玉祥一副手书对联：“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联文犀利讽刺明朝当时那些不说话不做事，不关心民众疾苦的大臣，影射了国民党政府昏庸腐败，凶横残暴的丑恶面目。蒋介石见了十分尴尬，欲怒不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