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诗人金振澜(知微庐主人)

天籁

沧州诗钞札记
知微庐主人



   前天上午，沧县名医北白塔田大哲先生打来电话，约我一同拜访民国诗人金振澜的后人。十一时左右，我来乘车来到了青沧交界附近的金庄子。由该村金大夫带领我们，拜谒了位于村东头紧依公路的金振澜先生的墓地，只见墓碑上刻着清文庠生六品户部主事金振澜芷波之墓，卒年为民国三十六年（1947）。接着，我们见到了从女儿家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金振澜先生的公子金耀俊。耀俊先生已是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说明来意后，他抱歉地说：“家父并没有留下什么诗稿，《名沧州》所收都是我凭记忆写下来的！不过，白焕宗先生只拿走了三首，而且有两首并非全篇……”边说边拿出笔记本翻找起来，找到后让我们瞧，“你看！”果然，有两首诗的末句并没有。我问那“《沧州名文》中所收为什么是全的？”先生答：“可能是编者给添上的！我这里还有两首，当时忘了，后来才想起来，所以没有收进去。”接着在纸上默写了两首无题诗，其中一首云：“入观庭户知勤惰，一进茶堂便见妻。父老奔驰无孝子，欲识母才看儿衣。”很有些民间劝善谚语的味道。此外，笔记本上尚有一首完整的诗《赐四儿》，是乱世之中寄给远在上海的孩子的，“家无定所业无常，久病萦身倍可伤。满腹愁思何处诉？双睛撑拄望申江”。也是《沧州名文》所无，我一并抄下。
    大哲先生突然看到南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显然是一首诗，便问金先生是谁所书。金先生说是家父。大哲便凑上去想辨个究竟。金先生让金大夫上炕摘了下来，辨读之下，真是一首好诗“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大哲连声说好诗！好诗！见大家兴致颇佳，我也只好附和着。此诗乃老杜的名作《秋兴八首》之一，最有名的句子便是“东来紫气满函关”，但我想芷波先生所取定是倒数第二句中的“沧江”，因为金庄子距离沧州不算远，古时便有用沧江指代沧州的例子，比如《国超沧州诗钞》的编者王国均，还有一部可能失传的作品便叫《沧江旧雨集》！芷波先生的抄写此诗的目的，大概是抒发归隐的心情。字是好字，诗也是好诗，但不能将二者归一！带着一丝兴奋，一丝遗憾，我们离开了金振澜先生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