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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当代] 大文人画家——陶博吾( 陈传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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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3 11: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6-27 10:47 编辑

按:转帖南师大教授陈传席评陶博吾的文章,此公专以挑战权威为乐,并以此使自己在美术评论界名声大噪。他有一篇揭短刘海粟的大文当年被《南方周末》发表,引起过社会的轩然大波,他一度到处说自己受到生命威胁,刘海粟的家人及学生要派人杀了他,说时竟然是满脸得意之色。南艺的李小山是凭借一句“中国画的穷途末路”彻底否定当代中国画创作震惊四座,确立了他当代美术评论家的地位,凭的是学术角度的适时切入。陈传席则是以说出皇帝的新装,或剥下名人的华服而引人
注意。不过,无论如何这个陈教授也是个性情中人,在我与他不多的交往中,感觉他根本不像个学者、教授,很博学,但又喜欢信口开河,还喜欢吹牛。这样反而使我对他产生了好感。我送了他一本《陶博吾书画集》,他就写了这篇文章。文章写好后,写信向我提了个条件,就是要一幅陶博吾的对联,说是他的家中谁的字也不挂,就挂陶老一个人的,还说,其实我认为陶博吾的画画的比齐白石要好,只是不敢在文章中这样写,你看他突然又胆小了。几年前,他调到人民大学,过去后又给我写了封信,这个家伙宁肯写信也不打电话。几次去北京也没联系他,似乎这几年动静不如以前大了。我也没去他家看看挂的那幅陶博吾的对联。



大文人画家——陶博吾
                                 
                            陈传席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我已写了几十人,从1996年连载至今,但我写任何一人都没有写陶博吾那样心情沉重。数年前,我把陶博吾定为“在野派四大家”之一,其实我那时只看到他几幅作品照片,已令我吃惊。在此之前,我连陶博吾的名字都完全不知。谁知山东书画家杨林竟因我这一评价,历尽辛苦,寻找陶博吾书画诗作品,与王兆荣先生共同编辑出版了《陶博吾书画集》巨册出版。我翻阅这本书画集,看他的画,一天两天,久久不能释手;再观他的书法,一周两周,感叹不能己;再读他的诗,一个月内,几不知肉味,感动得几至落泪。从拿到他的书画集开始,我就准备当晚写一篇评论,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竟不能动笔写一个字。

    尤其是读到他的自书《自挽联》,

其一:
智既不能,愚亦弗及,碌碌庸庸,天地苍茫何处去。
生无可乐,死又奚悲,悠悠忽忽,漂流魂魄断归来。

其二:
尝遍苦辣酸甜,几番东扑西颠,浊骨敢追超脱者。
历尽风霜雨雪,纵使千磨万折,黄泉不做可怜魂。

    当代能写出这种境界和格调的文字者,我没见过第二人。尤其是“生无可乐,死又奚悲”句,引起我无限悲伤,我也曾困苦潦倒,前程渺茫,生而无味,于是想到死。当时我也曾写出“生既无可乐,死又奚足悲......”现在又在陶博吾的《自挽联》中见到这样的句子,能不感慨?还有他的“天地苍茫何处去”、“东扑西颠”、“千磨万折”;皆道我欲道而未能道者。当代国内外的名人千千万,我一个都不愿见,惟未能一见陶博吾,深为遗憾。

    现实中的陶博吾,也许和平常人或俗人无异,他也不能不奔波于世俗之中。所谓“东扑西颠”,他也吃饭穿衣,也论长论短,也许也卖字卖画,但正如他自书对联云:“笔端具有英豪气,眼底曾无世俗情”。人的心不俗,人即不俗,他骨子里具有脱俗的情怀、伟大的人格、崇高的品质。若仅以绘画家或书法家来论陶博吾,那只是看到他九牛一毛,他的书画只是他伟大人格和脱俗情怀的外现。然而,限于内容,我这里只能论他的书画。

    古人常以“弦外之音”、“味外之味”来比喻艺术作品之妙。其实,苏东坡说的:“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论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也是这个意思,诗忌直说,画忌无韵。画上的形是可以具体而观的,韵则是给人的感受。如果没有形意外的感受,则不能称为艺术品。画山则是山,画树则是树,那只是标本。唐司空图《诗品》中所列的“雄浑”、“冲淡”、“高古”、“典雅”等等,就是诗给予人的感受。这感受不是内容给予人的感受,而是诗的风格给予人的感受。内容给予人的感受犹如画中的山、水、树、屋,或梅、荷、菊、竹,这是一般画人都能达到的。风格给予人的感受才是艺术的根本。

    吴昌硕说:“苦铁画气不画形。”毕加索说过:“我画的是猫的微笑,但我没有画猫。”此外,马蒂斯说:“只有当他忘掉一些他所见过的玫瑰,他才能创造出自己的玫瑰。”我想这“自己的玫瑰”,也应该是吴昌硕的“气”、毕加索的“猫的微笑”之类。

    20世纪大画家中,黄宾虹的雄浑,齐白石的天真,傅抱石的狂放,潘天寿的刚劲,李可染的厚重,都是他们绘画作品得以成功的因素。陶博吾绘画的成功是沉重。他画出了沉重。

    他的诗书画都有沉重的感受。李可染的画层层积染而厚重,陶博吾一笔下去便重。这重是沉重,笔笔入纸,透木三分。如水银泻地,似铁汁凝池;宋人谓范宽画的屋为“铁屋”,则陶博吾的画为“铁山、铁水、铁树、铁鸟......”。

    陶博吾的画有沉重感,应该和他的心境有关,他的一生心境都很沉重。陶博吾的忘年交王兆荣对此十分了解,据其所写的《百年孤独——陶博吾和他的诗与画》中记载,20年代陶博吾二十多岁,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张肖梅仰慕他的才华,钟情于他,但这位千金小姐摆脱不了封建礼教的枷锁,无法追求到新的满意的生活,在她任小学校长时,为陶博吾殉情而死。从20世纪20年代直至世纪末,陶博吾走遍了庐山脚下的星子县,决心找到她的坟茔,要为她写墓碑,要为她痛苦,要与她合葬。这事在他胸中萦绕一生,难道不使他一生沉重?陶博吾少时聪明过人,六岁入私塾,十岁通音律,十四岁与家乡彭泽县六位老先生组建的“六雅堂”诗社唱和,即以诗名闻与乡里。1925年陶博吾二十五岁,考入南京美专,后因战事紧张,中途辍学。1929年他又考入上海昌明艺专(吴昌硕创办),因才华出众,同学中另一位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曹文杰爱上他,并以身相许。陶博吾若娶这位千金小姐,便可留在上海这个大都市。如此他的生活会很幸福,他的前程会十分远大。但他在家乡已经娶了一位夫人(而且是第二位夫人),他只好忍情离开上海,回到家乡彭泽县筑“吾园书屋”,欲终老于斯。他写了一副对联:“借书画以消遣浮生,敢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何须再寻胜迹,最难得山居彭泽,园对匡庐。”而立之年,有这样的心情,可见其沉重程度。日寇打到他的家乡,他只好携老母、妻儿逃亡,他在逃亡途中写的《弃儿行》诗在《民国日报》上发表,全国各大报纸均转载,也因他的心情沉重才能写出这种沉重的诗篇。解放后,他高兴很短时间,便遭到批判,被开除公职,戴上四类分子帽子,去派出所学习,接着又遭到抄家,多年收藏的心爱的书籍、画册、碑帖全部被销毁,然后被强迫迁到乡下去劳动改造,直到八十一岁,才摘掉地主分子的帽子。他一生心情能不沉重?所以他说:“生无可乐,死又奚悲。”他自己说自己是个“超脱者”,其实他并没完全超脱,他还念念不忘地要在书画方面做出成就。1984年8月,他撰写《我的学术经过和体会》时还说:“很多人在改造中完成许多著作,而我却表现得这样消极,回想至此,悔恨如何!今者重整旧业,本想对祖国这一门特有艺术,做点继承工作,怎奈眼盲体衰,墨枯笔秃,落山的太阳,又能发出多少光亮呢?如果我的寿命能够延长数年,而眼睛又有好转,使我能继续追随诸君子共同研究,共同进步,庶几可以得到一点成就吧。”你看他已八十五岁人了,还想汲汲于“研究”、“进步”、“成就”,而并没有真正地超脱。当然,他不彻底超脱是对的,人应该积极进取,偶尔“超脱”,放松一下,也是必要的。彻底“超脱”,无所事事,浪费一生,岂不空虚无聊,甚至会无事生非,实际上也是一种俗。过分“进取”,且又“积极”,就可能会投机钻营,甚至阿谀奉承,丧失人格。陶博吾处二者之间,他有超脱的一面,他一生“不识长安道”,没有在官场上追逐热闹,像他的祖先陶渊明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向乡小儿”。但他对书画艺术的追求却从未停止。即他也有积极进取的一面。
一生心情沉重,画能不沉重?

    当然,一生心情沉重者,画不出沉重的画者也是有的。但陶博吾的画基于他的书法,他的书法自颜入手,后来受吴昌硕影响,专攻石鼓文和散氏盘,都属于厚重一路。以厚重的笔法写沉重的心情,画能不沉重?

    陶博吾的画宗法古今名家,从其造型来看,他的花鸟画受过八大山人的影响。但他师法更多的是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因为他有石鼓文和散氏盘的功力。所以,他的花鸟画有吴昌硕之浑厚而清润过之;有齐白石之自然而稳重过之;有潘天寿之骨力而灵动过之;上薄八大,下赅“八怪”。(按:“薄”是接近的意思,如“日薄西山”。)尽得海、京、杭各派之体势,兼其长而无其短,且又自出机杼。20世纪中,真赫然大家也。加之其诗书画三绝,故与齐白石同侪不为过也。

    要排出20世纪花鸟画四大家,则无疑为: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陶博吾。

    陶博吾更多的是画山水画,他在南京美专学习时,老师有沈溪桥、谢公展、梁公约等;在上海昌明艺专学习时,老师有黄宾虹、王一亭、潘天寿、贺天健、诸闻韵、王个簃、张善孖等。其中以黄宾虹、贺天健、潘天寿对他影响最大。他的山水画也显然师法过此三家,师其长而去其短,又不为三家所囿。《陶博吾书画集》中有好几幅山水,并不佳,其上又有陶博吾九十岁时题字。我初看时,曾否定他的画,以为不足论。后细观之,方知这些不佳之作皆出自早年手笔,九十岁时又重题,其晚年山水画,全以“石鼓”、“散氏”笔法写之,沉重而朴茂,稳健而苍浑,功力浑厚,笔墨蕴藉,自成一家之法。若以新意论,则黄宾虹、傅抱石、潘天寿、李可染之亚也。若以格调高古加之书卷气论,则诸子之冠也。笔者爱其诗,亦偏爱其画,读者察之。

    下面还要简单评一下陶博吾的书法和诗词。陶博吾的书法,上面已谈过一点。他在《我的学术经过和体会》中说:“我出生在清朝末期,读过私塾,一发蒙就描红。不久就写摹本,八九岁时,才临颜欧等帖。十余岁对写字始感兴趣,以后见碑帖就买。中学前后,已买到历代碑帖一百余册,连“《淳化阁》、《三希堂贴》都先后买到,轮番临习。”“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的石鼓文,到韩退之《石鼓歌》问世,才为人重视.....自唐至清,还是没人专攻此刻,到吴昌硕才遗貌取神,打破原刻的方圆严谨,创造出一种独特风格,真所谓前无古人,后少来者耳。我受吴的影响当然很深,爱原刻石鼓,更爱吴所书的石鼓......”从陶博吾大量的集《石鼓文》对联和集《散氏盘》对联来看,他在学《石鼓文》和《散氏盘》上下了很大功夫,当然受了吴昌硕的影响。启功论其书曰:“在生动、随意、趣味、变化方面比吴缶老略高一筹。”尤其是他的散氏盘体,在原书基础上掺以草法、隶法,再加以夸张、变体,写的更随意,更自然,更有精神。这是他的创造。他又把石鼓文、散氏盘法用到行书中去,益显得沉重古朴,遒劲圆润,在厚重方面,鲜有能过之者。笔者见他八十岁时书写的“慎独”二字,颇令人惊心动魄。启功说他高于吴昌硕,当然还值得研究。吴昌硕在书法成就上还是很高的。陶博吾因是性情中人,他写字过于性情化,太任性,则技巧不计,也不好,但他在书法上的成就不容否认。

    陶博吾的书法都用浓墨,益显得沉重朴拙。杨林说在黄宾虹弟子中,林散之可谓淡墨圣手,而陶博吾“则可谓用浓墨而造其极的天才”。淡墨尚可寓巧,浓墨必守其拙,实实在在,这是很有道理的。黄宾虹的书法和其画法一样,特别重法。而陶博吾非不知法,他更注意守拙、质朴,更散、更淡(自然)、更随意。“法”已退居其次,因而也更能显露出他的精神。他的画沉重而朴拙全出于他的书法。

    最难得的是他的诗文,书画家中有陶博吾这种既有功力又有思想深度的诗文者,并世没有第二人。在整个20世纪之中,也没有第二人能与他肩比。读了他的诗文以后,他的伟大的人格、文化内涵、思想深度,才使我震动。陶博吾的画上大多都题诗,诗不是古人的,而都是自己创作的,他的书法基本上都写自己创作的诗词和对联,先看他的书画集中一首《满江红》词吧。

    豪杰英雄,有多少自夸无敌。君不见,投鞭淝水,赋诗赤壁。得意螳螂漫过喜,忽来黄雀逃何及。笑人生,千古总如斯,秋风急。长城筑,销戈镝,阿房毁,坑降卒。想回环祸福,空留陈迹。胜败输赢原是梦,刀兵杀戮曾无极。只可怜苦了小黎民,年年泣。(和毛泽东主席韵)
据报道,这首和毛泽东《满江红》的词在北京展出时,很多人把它抄下来,启功、李可染等人都赞叹不已。郭沫若当年写《满江红》“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内容是歌颂党和国家主席毛泽东;毛泽东写《满江红》“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则显示了他的斗争精神和英雄本色。但陶博吾的《满江红》词,则不为自己,也不歌颂某一个人,而是指摘所谓“英雄豪杰”给国家人民带来了无数灾难,同时也为“小黎民”而呐喊,其批判现实的精神、崇高的思想境界和伟大的人格力量,都跃然纸上。

    当年,日寇侵略中国,陶博吾愤恨为诗,有云:“门前松竹虽自绿,江山不是旧山谷。故都文物任践踏,同胞万人尽杀戮。有田不敢耕,有家不敢宿,江山如此谁倩牧,月里唯闻鬼夜哭。此仇此恨何时雪?漫对山河空凄绝。男儿宁为雄死鬼,赤血丹心不可灭,愿得全国之人赤血丹心不可灭。倭奴,倭奴,我将食汝肉而饮汝血,戴天之仇才可雪。”他还写过一首:“纵马驰驱辞故土,扬鞭慷慨赴疆场。此行不饮倭奴血,誓死黄河古道旁。”所以,我说不可仅把陶博吾看作一个书画家,他是一个爱国的斗士,以天下为己任的志士仁人,他的胸怀不在个人而在天下。当日寇侵略中国时,很多人认贼作父,做了汉奸,有些书画家拼命去投靠日本人,甚至宴会招待侵略者,送画给日本侵华军界要人,卑躬屈膝,奴颜媚骨。读了陶博吾的诗篇,也该稍愧了吧。陶博吾是何等人物,这些诗已足说明问题,还有他在日寇入侵中国时写的《弃儿行》,有人将之和杜甫的《三吏三别》相比论,我看也不算过分。

    20世纪,画家能诗者不少,但能达到陶博吾这种水平者不多,齐白石能诗,诗也写得很好,但基本上都是题画花鸟、草虫之类,或送友人、亲人之类,他的胸怀基本上在艺术。当然齐白石还是具有民族气节的,他毅然退掉日本人配给他的烤火煤,和那些汉奸文人不可同日而语,但他的诗集中却很少有关家国民族的大义词句。其他艺人,有的也以能诗著称,但都是不关民族痛痒、远离现实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可有可无之句。诗虽多,而无可读之句,有与无同。

    陶博吾题画诗也可顺手拈来,但也能引人深思,如《荷塘清趣》:“双鸭嬉游碧水中,相依相爱乐融融。饥来觅得虾鱼饱,哪识人间有富穷。”画梅,顺手题上:“古梅一株傍石栽,昨宵又向东风开。和靖已去浩然死,无复诗人载酒来。”纪念八大山人,他的诗:“痛苦非时笑亦非,为僧为道两徘徊。任他墨点千行泪,难洗家亡国破悲。”《书愤》诗云:“往昔年年求速死,而今日日望长生。擦亮两眼横高阁,看尽暴残恶毒人。”《题沙滩鱼笛图》诗云:“南人逐鹿梦痕灭,北虏横行迹又残。羡煞先生无牵挂,一竿渔笛老沙滩。”《书怀》诗二首云:“雕虫莫笑是小技,书画犹能养性灵。试看洛阳道上客,几人颜色有真形。”“小民食粥官食肉,我住茅屋君高楼。怨苦深时何处诉,萧萧风雨一天秋。”老朋友退休,无事可做,他送上一副对联:“多栽翠竹摇清影,独上高楼看远天。”黄秋园画展,他送上一副对联:“人品高于千竿竹,画法常为百代宗。”集《石鼓文》联云:“为道既归于一,所治不求其同。”或含有深邃的哲理;或道出普遍的社会现象,但深沉;或文词优美流利,比兴贴切,专门的诗家亦鲜有能过。20世纪文人画家中陶博吾诗文堪称一流。

    20世纪众多的画家被人称(或自称)为唯一的文人画家,“最后的一位文人画家”(大约几十人被称为“最后”),在陶博吾面前暂时不要称 “最后”,也少称点“唯一”吧。有的画家能写点诗,但不足称诗人;有的画家写了不少诗,且出了诗集,我翻阅很多,大多是可有可无的所谓诗,写些不关痛痒、麻木不仁的话,写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有人称之为“文字垃圾”。垃圾太多,处理又是个问题。特别是给理论家带来困难,画家可以不看,理论家必须看完后才知道其是垃圾。看时是个痛苦,看后又无收获,浪费生命。陶博吾的诗却给人美的享受,哲理的启发。

    20世纪的文人画家,被称为文人画家者十分多,放宽一点,这些人可以称为文人画家,其实大多是画家而通一点诗文。齐白石可谓真正的“新文人画家”,而陶博吾是传统文人,诗书画“三绝”,他是真正的、出色的大文人画家。在“在野派四大家”中,陶博吾的成就应列为第一,在20世纪文人画家中,若专计诗文,他也应列为第一,绘画应为一流。

    要之,陶博吾是大文人、大书法家、大画家,更是大苦命人。他以诗心作画,故我欣赏他的画,更欣赏他的诗;我欣赏他的诗,更欣赏他的大苦命的一生。非苦命人偏爱苦命人,而是他的苦命酿成了他一生最动人的诗、最优美的画,更内涵着时代反复无常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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