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后现代水墨艺术家朱雨泽(陆思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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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茫与纯粹

————陆思鸿



在现当今物欲横流的时代，画家们受金钱、名誉、功利等等的左右画着许许多多“有卖相”的作品。何为艺术？艺术何为？这些几乎无人在思考，更少人在探索那些艺术的本质与发展。2008年的初春在喧闹的北京，看到了一种让人“入定”的绘画，让人能片刻忘却现实的绘画，一种理性的、哲思的绘画。朱雨泽先生，一位留连往返于欧洲文化和炎黄文化的艺术哲人带来的微茫的水墨作品。他的作品给我的第一感受是，他在用抽象绘画形式探索崭新的哲学命题和理念，以及艺术的本源性精神。

当今世界各国的哲学家包括我国北大哲学系的张世英教授等，都在反思工业化时代给人类带来的恶果，都在探索新的哲学命题——“后哲学”。他们的哲学理论是超越主客二分，达到人与自然高度融合，与人类对大自然不能无度地开发和破坏。世界各国的哲人们在重新认识“东方的神秘主义”道学思想和禅学思想，认为道家讲的“天人合一”、“无为而无不为”的思想应是人类的思想追求与哲学的新探索。朱雨泽先生显然已是在这一个层面上思考艺术的创作，他的作品是非具象的、非形式的、非程式的、非奴化的艺术，他的作品有一种宏大的空间和自由，是超越了形而上的艺术。他的艺术作品超越了中西画种的束缚，将西方文化与炎黄文化的精神内质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无疑是对中西文化的贡献，也是对世界艺术发展的贡献。

宏扬中华文化与创新艺术不应拘泥于某种程式，朱雨泽的水墨创作显然是在新的层面上探索水墨的表现形式和水墨的精神内涵。他用独特的微茫墨象来表现心中的纯粹和中华传统文化的思想最高集合——禅学的精神。我相信朱雨泽先生在欧洲的日日夜夜里，依然没有忘记他那黄色的脸，没有遗忘流淌在血液里的炎黄文化基因，这一点在他的作品里也被充分证实了。

传统水墨与现代水墨在本质上是相通的，但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所阐述的精神和语言形式有相异之处。前者是有固定的程式和古老的表现手法，它以线条为绘画的主旨，以求在书法式线条中表述作者的个性和心态。而后者或多或少地受到西画之影响，以块面来表现对时代的感受求得视觉效果。就水墨自身而言，被古人所开发的笔法墨法已经较为完善，今人若在艺术上表现个性，均需苦苦地探索。

水墨画要创新就必然要从水墨艺术的源头和内在的根性中寻找答案。墨的透明度细腻层次、生宣的绵绸和渗透性；在水的作用下，产生的墨象和色阶变化，对中华民族特有的道家哲学有不可言喻的阐释。水墨画所借助的媒介材料本身，即已深嵌着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印痕。细腻的墨通过不同量的水分稀释，在宣纸上自然渗化，所产生的水墨氤氲的墨象和气韵节律，是水墨画区别于其它画种的独特之处。朱雨泽先生的作品充分表现了上述的水墨精神和内涵，无疑是对中华文化的宏扬。他的作品能够得到欧洲人的理解，被视为中国的现代水墨绘画，这充分说明了他对水墨精神的理解是成功的。

绘画创新首先要在观念上以正确的艺术见解和认识来表现其艺术内涵的深度。中国画当前面临着的问题是创新，中国画无疑将要进入一个更高层次的发展时期，这就需要画家对“笔墨当随时代”的文化内涵，要有更加深入的理性认识，以哲学思想来认识“一切事物的变化与发展都存在着一定的内在联系与渊源，并且以此形成了一定的规律。”无论绘画本身的发展，还是“笔墨当随时代”，都不能离开哲学理念和当代的哲学思想的影响。雨泽先生显然已经深悟到这一时代命题的意义。

艺术创新就是进入一个未知世界的冒险，只有敢于冒险的艺术家才能够探索艺术的真谛，那种被艺术家符号化了的抽象语汇是有生命力的。朱雨泽的艺术是抽象的深奥的思想载体，它凝固着艺术家对未来水墨发展的理性思考，它是一种对水墨精神本质的揭示。

朱雨泽先生的艺术作品给当今中国画创新带来了一个信号，水墨发展必将面临一场真正意义的变革，所有传统的水墨定义、程式、技法、语汇等等都将被打破。水墨艺术必将以全新的形式来得以发展，特别是写实艺术受摄影之影响的今天，水墨艺术必然发展到有极强的思想表现形式和有深度的哲学范畴上来，而非对物象之描绘和简单地对现实的写照。随着当今社会知识化和信息化的高度发展，传统水墨艺术的表现形式和意境，也应跟上时代的节奏，满足人们的视觉需要和精神上的需求。水墨艺术应向人们展示的是人类精神、情感、哲思、艺术家个人的心悟和想象，让人们感受它的生命形式和艺术的真谛。只有这样艺术家才真正称得上是对水墨艺术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朱雨泽先生无疑在这场水墨变革中充当着对艺术未来的发展先锋。

康定斯基所创作的抽象绘画，以点、线、面、色来从事“空间音乐”的试验和设想，把过去被埋没的绘画元素充分的进行发掘，对二十世纪西方现当代绘画产生了巨大的深刻影响，带来了充满创造性的发展。他发现了色彩本身的韵律和形式美，色彩和形式已不再是自然形体的依附，而其本身就是一个载体可以和欣赏者直接进行心灵间的对话，这对于中国水墨绘画也无疑是具有很高价值的启示。朱雨泽先生抓住了这一艺术理念，沿着这条高处不胜寒的路艰辛地走着，今天他的作品充分说明了这条路是值得探索的。

有人认为中国现代抽象绘画是受西方现代绘画影响，于30年代出现，至上世纪末逐渐风行，其实不尽全然。中国古代文化中始终包含着抽象艺术因素，特别是水墨画，水墨在宣纸上的氤氲、渗化而产生的特殊效果，极近天然大理石的纹理，中国古代的象形文字与书法也是一种抽象艺术。中国抽象艺术文化，自春秋时代开始就始终伴随文化发展的历程，只是它没有被充分地发展，没有被中庸之文化推向主流，然而受西方画风的影响，这一特有的艺术形态将以水墨为突破口，定会成为21世纪中国画的主攻目标，也必将以它特有的优势超越西方抽象艺术的内涵。因为水墨的精神就是“禅”与“道”的精神实质。水墨交融与渗化所蕴涵的就是“禅”、“道”之精髓。朱雨泽先生深悟到了禅学与道学的精神，并巧妙地将西方文化的精神内质和外在的绘画质感和肌理形式与中国水墨高超地结合在了一起，这应该是给予充分肯定的。他是为了阐述艺术而作艺术，使作品更独立、更净化、更空灵、更绝对、更孤傲，而且非具象、非象征、非意象、非表现、非主题。他的抽象艺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不拘前规、不受束缚，也无程式的境界。

朱雨泽先生的作品让我的思想境界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及对艺术真谛的感悟，升华到了一个新的维度。朱雨泽的艺术超越了画种、种族等等的束缚，用他的作品来引导人们感悟艺术的真谛。希冀雨泽先生的艺术能够受到更多的国人喜欢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