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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眠与潘天寿的争论:合并中国画和西洋画为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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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6 16: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新闻来源:东方出版社中心《林风眠传》 新闻作者:郑重先生
  
  
     "介绍西洋美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这是林风眼为国立艺术院制定的办院宗旨。林风眼的这一办学思想和艺术思想,可以说萌发于留学的法国,清晰于北京办国立艺专及艺术运动,到杭州办国立艺术研究院就更加明确,不但自己要朝着这个方向走,而且要朝着这个方向培养学生。
  林风眼在艺术道路上是个很坚定的人,认准目标之后,他是一定要走下去的。为了实践这一思想,国立艺术院开学不久,他就提出西洋画和中国画系合并。体现林风眼和林文铮共同艺术思想的《艺术教育大纲》中,就写得非常明确:
  本校绘画系之异于各地者即包括国画西画于一系之中。我国一般人士多视国画与西画有截然不同的鸿沟,几若风马牛之不相及,各地艺术学校亦公然承认这种见解,硬把绘画分成国画系与西互系,因此,两系的师生多不能互相了解而相轻,此诚为艺术之不幸!我们要把颓废的国画适应社会意识的需要而另辟途径,则研究国画不宜忽视西画的贡献;同时,我们假如又把油画脱离西洋的陈式而足以代表民族精神的新艺术,那么研究西画者亦不宜忽视千百年来国画的成绩。
  即使是西画、国画合并于一系,但教学还是无法混沌起来的,还是需要国画老师教国画,西画老师教西画。为此,林风眠在请潘天寿来校任教的同时,又致齐白石,请他南下,齐白石以年事已高,不便多动为由,没有答应,遂推荐李苦禅南下。李苦禅原来也是北京国立艺专的,齐白石的入室弟子,为一正直侠气,林风眠也颇为欣赏,欢迎他的到来。齐白石虽然没有到国立艺术院任教,林风眠还是请他画了一百多幅画,作为示范教材。
  林风眠虽提出高速和中西画艺术,创造时代艺术,他的艺术初衷所表现出来的,还是以绘画主题来表现时代性的,致使他的艺术形式,执毛笔用宣纸时画出来的国画,执排笔用油彩画布画出来的油画。1928年他创作的《金色的颤动》就是油画,画面中心是一位抱头盘膝而坐的裸女,以及振臂高呼的裸男,他们是自由平等博爱的象征,仿佛在回答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们对人体模特儿写生的指责,又宛如他们在向黑暗的封建势力的挑战。而他同时作的《白鹤》、《翠鸟紫藤》、《渔歌》、《猫头鹰》、《马》等作品,仍然是道地的中国画,还没有具备林风眠所向往与追求的画派的特点。
  西画和国画合于一系,表现了林风眠在艺术上的胆量与气魄,有着良好的艺术初衷。但在实行过程中,就有些重西轻中的味道了。这表现在课时的安排上特别明显,每周西画有二十课时,国画只有四课时;学生上中国画也不认真,有所谓"磨墨派"的,在上课时只是磨墨,墨磨好了,课也"磨"过去。有时学生干脆不来上课。杭州艺专学生彦涵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当时国画界不甚景气,选修的学生不算很多。可是潘先生对自己的课务异常负责,他上课时每课必到,记得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也从不置弃。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时,他总是隐约地露出失望的神气,而又亲切地说:"就你一个人。"我觉得多么对他不起。我在这种精神感动和促进下,也成一个不缺课的学生。
  潘天寿对这种情况是大为不满的。他明确表示中西画教室需分开,不能合并为一个系,又直截了当地提出:中国人从事西画,如一意摹拟西人,无点滴之自己特点为民族增光,是一个洋奴隶。同时他又说:中国人从事中国画,如一意摹拟古人,无丝毫推陈出新,难以光宗耀祖者,是一个笨子孙。他认为两者虽情形为同,而利弊则一。"
  中国的传统艺术在走向衰微,日益陷于因袭、陈旧、保守、颓废的境地,美术学校的国画系,占领教席的也多是写意文人画,所画的内容与生活相去甚远,一味追求笔情墨趣,对此,潘天寿和林风眠同样不满。只是如何来救中国绘画这一传统艺术,潘天寿和林风眠的想法却是完全不相同的,所要走的革新国画之路也不相同。潘认为:一民族之艺术,即为一民族精神的结晶。要振兴民族艺术,与振兴民族精神有关,但他又不完全反对艺术上的交流。同1928年,他在《中国绘画史略》中写道:"历史上最活跃的时代,就是混交时代。因其向外来文化的传入,与固有特殊的民族精神互相作微妙的结合,产生异样的光彩。"
  潘天寿所说"外来文化",当然是指西方文化,或者说印度佛教文化,不管所指的是什么,应该说他看到了这种交流的作用,并加以赞扬。而对林风眠所强调的"调和中西艺术",合并中西画为一系,怎么可以愤然称之为"是一个洋奴隶"呢?这难道只是在对中西艺术的看法上不同所产生的分歧吗?
  1939年,杭州艺专经万里跋涉,转移到昆明,在潘天寿积极提议并坚持下,杭州艺专绘画系中、西分科,中国画专业由潘天寿主持,举起国画革新的旗帜,仍然在论述中、西绘画的不同,只不过是语气要平和多了。他认为:东方和西方的绘画是两个体系的,如两座大山。这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取其所长的,但不能随随便便吸收。否则,不但不能增加两峰的高度与阔度,反而可能减去各自的高度与阔度,将两峰拉平。中国给应该有中国独特的民族风格,中国绘画如果画得和西洋画差不多,实无异于中国绘画的自我取消。
  应该说,林风眠由于锐意改革,对中国画的看法不无偏颇之处,遭到中国画界的反对,在艺术界的印象中,潘天寿是中国画的正宗,林风眠是西画出身,是异端,甚至被看成是洪水猛兽。因此,潘天寿对林风眠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也容易得到中国画界的支持。
  对潘天寿这样针锋相对的态度,林风眠并没什么不满的态度,反而促使他认真地思索了如何调和中西艺术的问题。1928年的争论,1929年他就写出了《中国绘画新论》的文章,这篇文章不是在回答潘天寿,而是自己探索的结果。他在文章中写道:"从历史方面观察,一民族文化之发达,一定是以国有文化为基础,吸收他民族的文化,造成新的时代,如此生生不已的。"他提醒人们,西洋文化的直接输入,在思潮中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澎湃的这个时代,"中国绘画的环境,已变迁在这个环境中",这样就不能不考虑:"中国绘画固有的基础是什么?和西洋不同的地方又是什么?我们努力的方向怎样?"这都是现在中国的画家们应该追求了解的问题。
  在这篇文章中,林风眠一改以往的偏颇,以非常客观冷静的态度,研究中国绘画的基础问题,探讨与回答了几个中国绘画的专著没有回答的问题。他的工作分为几步:第一步,把中国绘画史的全部分为几个时期,在分期中引用了潘天寿地绘画中的分期方法;第二步,研究每个时期的发现和创造,并作出重新估定;第三步,研究了中国绘画在时代上的相互关系,探讨了变化的原因。做了这些工作,并以此为根据,定了中国绘画的基础在世界艺术史上的地位,并提出了进行的创造的前景。
  林风眠以最大的诚恳向中国画界提出:"在现在西洋艺术直冲进来的环境中,希求中国的新画家,应该尽量吸收他们所贡献给我们的新方法;传统、模仿和抄袭的观念不特在绘画上给予致命的伤害,即中国艺术衰败致此,亦为这个观念来束缚的缘故。我们应该冲破一切束缚,使中国绘画有复活的可能。"
从对中国绘画史的分期,六法论的剖析,书法和绘画的关系及绘画材料等等许多重大的问题,每一个问题在别人那里都是洋洋洒洒的一部大书,有时还说不清楚,可是林风眠把这一切容纳在一万五千个方块字里,说得头头是道,清清楚楚。在漫长的岁月里,林风眠的这篇文字可以说是寂然无闻,没有人提起过它,更很少有人去读它。但这篇文章蕴含着林风眠"创造新艺术"的构想,是他留学多年思考的结晶,他以后的艺术创造,应该是以此为起点的。
资料来源于东方出版社中心《林风眠传》郑重先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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