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诗里的景与意(塞北豫翁)

墨海

禅诗里的景与意

早先，在一篇作品里，见到过一首禅诗（作者的名字已想不起来），描绘了农民插秧的情景。诗这样写道：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这首诗给我的影象十分之深，象烙印，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由于自己生在山区，长在山区，多年工作在山区，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印证诗中描绘的情景。1988 年因工作调动来到川区，正值插秧季节，在一天上午，我骑车匆匆赶往郊区，在一大片农田面前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那样的一番情景：天水相连，春意盎然，禽鸟争鸣，风过树歉，蓝天、白云、青苗、绿水，相互呼应，相互映照，大姑娘小媳妇们系着花花绿绿的头巾，一字型排在稻田中，仿佛似盛开在田间的鲜花。随着她们右臂灵巧地伸缩，一步步地后退，笔直的秧苗带着清新迷蒙之美，整整齐齐地在田间站立起来，展示出一幅美幻绝伦的田间劳作图画，使我为那有声有色的画面而深深感动。

      禅诗叙景是迷人的，禅诗叙意更是深邃的，从景到意，预示了禅地心境的豁达。使我感觉到，惟有在心田里插秧的人，才能从心的溪流中看见广阔的蓝天，只有六根清净的秧苗，才能插入心的秧田，才会茁壮成长，取得丰厚的收获。但要进入那清净之境，只有反过来认清回转自己的心，就象插秧的农民一样，用一步步地后退去印证生命、生活的向前。

      细想起来，在人生的历程中，往往后退并不全是坏事，俗语“后退一步天地宽”说得就是在人遇人、人遇事发生碰撞时如果采取后退的姿势、以谦让恭谨的方式向前走，则是生命的一种完美。其实，前进与后退向来都不是绝对的，它们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相辅相成，相互依存。假如一个人在欲望的追求中，灵性还未提升，那么他所采取的方式肯定不得当，这种前进实则是后退。反之，如果在失败和挫折中吸取经验汲取教训，心性觉醒，悟性提高，运用委婉迂回的方式解决问题，那样的后退正是前进。

      禅诗的景只有在实地里映证，心灵才会得到震撼；禅诗的意也只有在实地里体会，参悟才会更深更远。这时你如果站在田间，就会被空中蓝天里的水和水中的蓝天紧紧包围，微风带着似有似无的轻音乐，从你的两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