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赋》、《上林赋》是司马相如的成名作,也是汉代文学正式确立的标志性作品 ① 。在这两篇作品中充分表现出相如的艺术独创和艺术贡献。正是这两篇作品开启一代文学新的风貌,并垂宪未来。它们标志着梁园文学即西汉前期文学向汉家文学的转型,诸侯王文学向汉代盛世文学的转型。对于汉代文坛来说,梁园文学代表旧的艺术精神和艺术范式,而汉代盛世文学是汉家文学的历史存在,是一种新的文学范式的确立。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就是具有这样转型意义的作品。
《子虚赋》作于相如游梁之时。据《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载,相如“以赀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非其好也。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庄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梁孝王令与诸生同舍,相如得与诸生游士居数岁,乃著《子虚之赋》” ② 。对于梁园来说,或者对于西汉前期文坛来说,相如仅只是“与诸生同舍”,“得与诸生游士居”,尚未有所建树。当时文坛成就斐然的作家是枚乘。
梁王武为文帝次子,于文帝前元十二年自淮阳王徙梁 ③ 。十年后,梁贵盛。邹阳、庄忌、枚乘从吴入梁,为梁王上宾。梁王筑忘忧之馆,以待天下贤士。一时俊逸之士齐聚梁园,从梁王游于忘忧之馆 ④ 。梁王命众人作赋,枚乘献《柳赋》,路侨如为《鹤赋》,公孙诡、邹阳等也各有所赋 ⑤ 。这里记载了梁园作家文学活动胜事。此时,司马相如尚未参预到梁园作家的活动中。在梁园文学群体中最受梁王重视,并且在社会上知名度最高的是枚乘。他早在客游吴王濞时已名扬诸侯,居梁园,更受到梁王的特殊重视。刘武为梁王凡二十五年,相如是在最后几年才到这个群体中来的。他游梁数岁后创作了《子虚赋》。可是,他的文学成就没能引起梁园君臣的特别关注,这篇作品的光辉也被老一辈作家枚乘的成就所掩盖。然而,这篇作品却具有更强大的生命力。它在更深刻的层面上艺术地表现出梁园时代向着后梁园时代过渡的精神,其艺术匠心也足令相如的前辈相形见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