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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解、引伸、附会、丰富、杂乱(章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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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5 16: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章秋家




只要稍稍客观地检阅一下《易》学发展的历史,就可以知道正是一大部曲解附会而使《易经》涵义无限丰满的历史。《易》原是卜筮之书,但哲学意味是非常明显的。《庄子》:"《易》以道阴阳。"《系辞传》:"一阴一阳之为道。"均可谓一语破的。虽《易》之本经并无阴阳字样,但凡是读过《易》本经的都非常清楚《易经》作者心目中的"阴阳"为两个互为依存的对立范畴,并知道以"一"象阳,以"一"象阴。阴阳似一非一,似两非两,因为阴阳无不同时存在,即一中有二,二实为一。天地间万事万物,独阴独阳不能生成,阴阳原是均平,无须扶抑。一到易传,即开始曲解,扶阳抑阴。《彖传》尚算公允,如小畜、同人、大有,均五阳一阴,《彖辞》于小畜则曰:"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曰小畜。"于同人则曰:"柔得位得中而应于乾曰同人。"于大有则曰:"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当然扶阳抑阴也已开张,于剥即曰:"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已将五阴爻乘势而上称为"小人长"了。但说到底"阴阳"两字也是后人强加给《易》的"一"和"一"的。但此两字下得甚妙,几乎无法用别的字替代。《彖传》用的"刚柔"就显得太具体,意义也就狭窄,又没有阴阳混然不可分的妙谛。余曾言:"男性生殖器称阳具,又称阴茎,阳痿又称阴痿,阳乎阴乎,无施不可。"或曰:"阴茎乃近代名词。"余曰:"不管此名古近,果如君言,《史记·吕不韦列传》所载之大阴人嫪毒,当称大阳人乎?"或又曰:"女性生殖器之名决无带’阳’字者。"余一时语塞,忽思得中医术语,急对曰:"女性有虚阳上亢者,女性岂无阳耶!"辩难就此结束。我述此节无他,乃企图以最通俗的例子从纯哲学的角度言明阴阳大义。对同一事物,亦有多角度、多层面的阴阳对应关系,对阴阳的理解决不能如《红楼梦》中史湘云丫头翠缕式的简单。
然而,话还得说回来:纯哲学原是无用之物。
"你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新的水不断地流过你的身旁。"
这两句话哪一句有用呢?难道父亲能用前一句话来反驳儿子而拒绝给钱吗?
同样,"人定胜天"的提法,也不能从哲学上解释。因为第一,它必须把"人"从大自然中分离出来;第二,还必须把人与大自然对立起来;第三,有胜方必有败方,大自然如何为败?阴?晴?雨?浊浪排空?风平浪静?地震?震止?等等,实难回答。所谓"胜天"者,不过是人的自我感觉而已,但"人定胜天"的口号的确有用。
看来还是丫头翠缕总结得不错。于是乎,"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系辞传》上)"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quot;"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游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系辞传》下)
"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乾为马,坤为牛。""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说卦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乾卦·象辞》)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坤卦·象辞》)
以上仅摘举四"翼"文,便见政治哲学、伦理学、社会学、象数论一齐拥入。正是靠了十翼的曲解、附会、引伸,遂使冰冷简略的《易》变得热闹、多彩、可读。否则我辈后人直面《易经》本文,只有不懂装懂,要不就被它吓得呆头呆脑。他们是《易》的功臣。只是令我好笑的是,《说卦传》把君王和如此众牲畜连类排在一起,历史上竟没有一个帝王出来反对,可见"经典"的力量多么令人敬畏。
直到现代,说易之书已多至三千余种,遂使易门变得十分丰富、热闹、活跃、杂乱。

宋朝大哲学家曾反复地说:"《易》所以难读者,盖《易》本是卜筮之书,今却要就卜筮中推出讲学之道,故成两节功夫。"(见《朱子语类》)
《易》原是卜筮之书,这话自然不错。历史上不少大学者都说过:秦焚书,而《易》以卜筮之书不罹其灾,故六经唯《易》有全书,后学之幸也。(此取王夫之语)问题是《易》这部卜筮之书却能说出道理来,而且有说不完的道理,"两节功夫"还入粗不得。《易》引得历史上的无数圣贤折腰,又有这么多的第一流学者如此好是生非,全成了不惮烦的许子,我们这位朱老夫子不也实实在在参与了这个行列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
人类在作抽象思维的时候,就已不自觉地应用范畴和公式,以作为自己行为遵循的规律。这是人类认识发展的一个进步,表示人类的智能大大提高了一步。在中国历史上,《周易》作为卜筮之书,率先比较自觉地讲到范畴公式的作用。
拙著《周易占筮学》(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曾提出"空框结构"之说:
因为它的结构总能使人进入虚构的事件中去。经文的"空白点"、"多义性"、"不确定点"、"回旋余地",有时竟无限膨胀,而成为"空框结构",给读者提供了一个可以把人生经验、聪明才智放进去的空框--一个纵横驰骋想象力的广阔空间。(7页)
《周易》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框,每一个有才学的人,只要他兴趣浓厚,都可以借此建立自己的体系。(6页)
笔者曾写过一首打油诗:
借尸还魂有奇方,郢书燕说岂荒唐。君看易部三千种,可有一种不牵强!
正是有感于古往今来的易学家讲《易》,几乎没有例外,都是借《易》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表述得简练概括,全祖望《易义别录》则描述了三教九流一齐拥入《易》学行列的盛况。对于纪、全两位所提到的诸色品种,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分析评论及至简单的介绍。而对于三教九流一起挤入《易》学的行列,若究其原因,则不外乎四:一为《易》之古奥,须知"古奥"有很大的权威性与吸引力;二为《易》之神秘,神秘就有迷惑力;三为《易》具模式,模式即有套用的价值;四为《易》所具有之阴阳消长的辩证思想,原有很大的涵盖,可为各家各派所公用--中国人讲述而不作,却又不甘心不作,这不是"代圣人立言"的好机会吗?
不过,《易》也确乎被假冒与滥用了。
清魏荔彤《大易通解》有云:"学《易》者极研几与穿凿近,引伸触类与附会近。何以辨之?惟顺至顺至简之理,则极深非穿凿,引伸非附会。"但说实在,辨之也甚难。如兵家类,相传我国古代军事家吕尚、孙武、诸葛亮、刘基等无不精通《易》理,并用之于兵。而系统以《易》演兵,遗下著作并传授学生者,当推明代之赵本学。据其学生抗倭将俞大猷的记载:"先师所授《韬钤内外篇》者有年,领其大旨,知其无一不极限于《易》者?quot;(《武备志》卷六十四)又有无时代撰者可考,而为历代兵志不录的《三十六计》一书。可以看出作者治兵学之途径,深受赵氏影响。该书将《易》之阴阳燮理,推演成兵法刚柔、奇正、进退、攻守之变化,臻于妙境,且文字精炼,引人入胜。如第三计"借刀杀人"云:"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再如第十一计"李代桃僵":"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则明显地是以《益》卦推演(如《史记·孙子吴起列传》所载,以下驷敌上驷,以上驷敌中驷,以中驷敌下驷。出奇在于先损己之下驷,三赛两胜,赢得对方)。
把《易》理运用于阴谋诡计掠夺兼并之权术,可以说触类旁通,也可以说附会。
再谈天文学类。《周易》是天文学,秦汉时就有不少学者持此说。民国时期,住在杭州的许笃仁先生,1930年写了一本《周易新论》(商务印书馆),认为"卜"字是"古代钦天监于地上立标测候日影的形象",而"用标(圭)测候日影(卜)叫做’卦’"。他对《丰卦》六二与九四爻辞"丰其部,日中见斗"是这样解释的:
"部,覆暧也",王弼注。按古语"遮盖"叫"部",闽省福建府属的土语,用茅草盖屋叫做"茅草部屋",这可说是很有力的证明。"丰其部,日中见斗",这就是说:"盖得很厚,白天可以看见星斗?quot;大概用茅草类铺盖得很厚,能把阳光灭杀干净,从微孔中可以看见星斗。
许氏用了"大概"二字,可见未曾把他的理论验证。笔者也无兴做这种实验,但却从一个外国人的文章里见到了这样的句子:"为了白日里看见星辰,我曾透过矿井中的通风孔仰视天空。"(前联邦德国埃尔温·斯特马里特《随想录》)有没有看到呢?不知道。
而明末的黄宗羲结合星占,已早谓"丰"是"日食之象"。丰,离下震上,"离,南方之卦,五六月之交,日在午未,日食于井柳,则斗宿远而得见",又"震,东方之卦,正二月之交,日在亥戌,日食于室壁,则斗柄之指午未者,远而得见,卦中两斗异星?quot;。(《易学象数论·原象》)黄氏此说现代亦不乏拥护者。即令同是讲天文的,说亦有异。谁穿凿,谁旁通,殊难裁决。
我所敬佩的李镜池先生说过:"我们现在讲《易》,目的是在求真,希望能拨开云雾见青山。整理旧说,分别归还他各自的时代,使《易》自《易》,而各派学说自各派的学说,免致混乱参杂,失其本真。换句话说,我们以历史的态度来讲《易》,不是以哲学伦理来注释;我们以客观的态度来讲《易》,不是以主观的成见来附会。我们要求《易》的真,不是讲《易》的用。"
李先生的态度是真正学者的态度。但是第一,求真和求《易》之"真"是两码事;第二,以"六经皆史"的观点求《易》之真的难度太大,只有像王国维这样的大学者求得一些,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者,只能三缄其口。即使王国维求得的一些真,在《易》中似乎已当作抽象的概念在使用,已与"真"无关;第三,"真"并非都有意义,考证出洪秀全的胡子是黄色抑是黑色,即对于研究太平天国之历史毫无意义;第四,现在是"用"的时代,甘心皓首穷一经的人很少了,皓首穷一句更无人矣。看来当代人都有背于梁任公与王静安两先生的训导:只当问为学不成为学,不必问有用与无用。即就李先生自己的著述中,也往往真假莫辨,使读者无所适从。兹举《小过》六二爻辞为例说之:
"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
对于这几句经文,李先生在1961年写的《关于周易的性质和它的哲学思想》一文中是这样解释的:"’过’是责备人的过错,’遇’是以礼相待。这里编写者就社会的复杂情况来说他的经验。或者虽然责备过人的祖先,对于人的祖母或母亲很有礼貌(农按:"妣"为祖母,以妣为母始见于战国末期典籍);或者不谈及君的短长,而礼遇其臣。就是对其中的一方能够极好,便’无咎’,不会出问题。"则分明教人小心翼翼,堤内损失堤外补的意思。而在1981年由曹础基整理的《周易通义》里却又这样说:"在家里,祖父也可以批评,祖母也应该表扬;在国里,君王也可以指出他的不够,臣子也可以赞扬,这样才是正常的。在当时父权家庭,祖父是最权威的,而妇女,即使是祖母,也形同奴隶。在国里,更是君尊臣卑了。作者当时在批评表扬问题上的这种见解,是十分可贵的。"给《易》戴的高帽"现代"得可以了。
那末,究竟何者为真义呢?我倒以为李先生在"用"《易》呢。
笔者亦曾有友人问某事,筮之,正得小过六二,我即为占之曰:过者,经过,即《书·禹贡》"东过洛内"或《论语》"有荷篑而过孔氏之门"之过。古者,存问亦称"过",故可引伸为过访。此爻辞之义为:去看望他的祖父,祖父没碰上,却见了祖母;虽然赶不上见君,却和其臣子攀谈了一阵子。苏轼有云:"薄薄酒,胜茶汤。粗粗布,胜无裳。丑妻恶妾胜空房。"这叫做退而就其次。友人要我别打隐语,须说得明白。我无奈申言之曰:君若有事去求人,虽然碰不到他本人,却见到他夫人,切莫失望,可尽量争取夫人支持,如本人惧内,尤佳。或虽然见不到本人,却碰上了他秘书,也不是坏事呀,故曰"无咎"。
既然李镜池先生可以那样换来换去说,我这样说想来亦未尝不可。这是由《易》是很古的一部卜筮书的性质所决定的。《易》既然很古,那么它的"真"则更古,"更古"到什么程度呢?必须在成书时旁人已不知所云了,它在卜筮时方可似于逻辑中的所谓变项,可以代入一类或许多类事物。如果"丧牛羊于有易"者,大家都知道实实指的是王亥,哪里还有什么神性可言。再如果说丧牛羊的不止是一个王亥,那么这个"真"就更其没有意思。
成语有"买椟还珠",如果以《易》本经喻"珠",易学喻"椟",椟之价值固胜于珠,但珠毕竟是宝,韩非子肯定知道决无还珠之人。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6: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切占卜行为起于疑惑,古人已明言之。《礼记·曲礼》即言:占卜所以"决嫌疑,定犹豫"。《左传·桓公十年》记斗廉语:"卜以决疑,不疑何卜。"人在饥饿或便急时决不会先卜筮然后决定进食或方便与否。
传载:"周武王伐纣。卜筮之声,逆;占曰大凶。太公推筮蹈龟而曰:’枯骨死草何知而凶!’"果灭纣。又如鲁僖公二十八年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盬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将柔之矣。’"楚师果败绩,如子犯占。
吕尚和子犯何以无视兆象?因抱必胜信心,无所疑惑故也。
问题是人能没有疑惑么!人惹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宿命论自然自动消失。古有"无可如何之谓命"之说。在我看来,所谓命运,实是指人所不能预测和掌握者,他们就容易去相信自称能推知命运的人,要他们知道算得出来的不叫"命",是很困难的。甚至把偶然的侥幸也看作命运的恩赐。兹举一例:某甲与六人同乘一辆面包车自A地出发,目的地是B,途中某甲因故临时决定不去B地,在路边某镇下车办事,该车将某甲放下驶出不久,即遭迎面驶来之大货车撞击,车飞散落,驾驶员与六人全部罹难。事后某甲吹嘘自己福大命大,并声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意忘形之状可掬。某乙甚厌之,乃厉声喝道:"七条人命丧于你手!若不为你临时停车,如何能撞上卡车?你如此放肆吹嘘,七冤魂听了断不轻恕!"话音刚落不久,某甲脸色骤然煞白,旋转通红,捏烟右手颤抖不已。某乙见状忙说?quot;好了好了,以后莫吹就是。"某甲惊魂未定,唯连声应曰:"是啊,是啊……"已成瘟三一个。第二日即趋某乙家就教补教办法。某甲是高知,受此一喝,竟成心病。此例可见迷信力量之巨。
"破除迷信"的口号尽管喊,可是迷信行为还是大量地存在,生命力异常活跃。我甚至有人越来越迷信,越来越相信命运的感觉(信命与迷信是两码事,此不具论),引得江湖术士到处招摇撞骗,蛊惑人心,不止骗人钱财,甚至以排八字算命,活拆夫妻之事竟又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发生。穿着西装拜菩萨,虔诚地从竹筒内抽出灵签一枚,根本就成不了鲁迅所谓的讽刺艺术了。那种认为破除迷信最有效的方法,乃在提高社会的生活条件;或者科学发达了,自然不迷信鬼神,不相信命运;或者文化高的人不相信命运,不会去卜筮,文化低的人方相信命运,才会根据占卜决定自己的行为。等等。笔者经多年的观察、探讨与调查,发现并非如此。直到现在,人类仍然是既在破除某些迷信,又在不断地制造以各种形式出现的新的迷信,致使笔者在脑海中经常浮现出老子的名言?quot;人之迷,其日固久。"
占卜行为是那样的难以消失,说明它自有本身的文化功能。我们见到,一切本能与情绪,以及一切的实践活动,都可能使人碰壁。他在智能上的缺憾及有限的观察力与解决能力,都使得他的能耐在一发千钧的时候产生错误导向。可是人类的机体亦在此等场合急觅应变的手段。巫法乃抓住人类惘然不知所措而又急待解决的刹那间使之落入圈套,取得其信仰而指挥其行为,还把这种信仰与行为放到永久的传统形式里去,从而使之有了标准。  
占筮亦是供给人们一种现成的仪式行为与信仰,一种具体而实用的心理工具,使人于迫急之际果断地渡过难关,它使人能够进行重要的事功而有信力,有时甚至靠它显示公正性,使人保持平衡的态度与精神的统一。不管是在盛怒之下,是在怨恨难挡,是在情迷颠倒,是在念灰思焦等状态之下,卜筮的功能在使人的精神上的乐观仪式化,提高希望胜过恐惧之类的信仰。它似乎给人以更大价值,是自信力超过犹豫的价值,坚持与有恒超过动摇的价值,乐观超过悲观的价值。这也可以说是具体化了的痴情希望,愚不可及?quot;崇高"希望。但这并不可笑。这只是人之自我异化。
东汉伟大思想家王充于《论衡·卜筮篇》论曰:
夫人用思虑,思虑不决,故问蓍龟。蓍龟兆数与意相应,则是神可谓明告之矣。时或意以为可,兆数不吉;或兆数则吉,意以为凶。夫思虑者,已之神也。为兆数者,亦已之神也。一身之神,在胸中为思虑,在胸外为兆数。犹人入户而坐,出门而行,行坐不异意,出入不易情。  
此论与费尔巴哈"人创造了上帝"之说同旨。王充并搜集古人反异化的生动例子加以论述,上面所举吕尚推蓍蹈龟,即其一例。又如:
鲁将伐越,筮之,得’鼎折足’(农按:此鼎卦九四爻辞)。子贡占之以为凶。何则?鼎而折足,行用足,故谓之凶。孔子占之以为吉,曰:’越人水战,行用舟,不用足,故谓之吉。’鲁伐之,果克之。
王充并二例论之曰:"周多子贡直占之知,寡若孔子诡论之才,故睹非常之兆,不能审也。世因武王卜无非而得凶,故谓卜筮不可纯用,略以助政,明己不得专。"王充的"略以助政"似从荀子"卜筮然后决大事","以文之也","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天论》)的"文之"论出。
"文之"与"助政"的思想也反过来为神道设教开启了大门。而以"真命天子"自诩的神道设教指天画地,莫不对当时的政权构成威胁,从陈胜到洪秀全,何可胜举。
十一年前,笔者撰写《周易占筮学》,即企图利用《周易》这部占筮与哲学、社会学混在一起的古代典籍,还其咨询文化的本来面目,以为可以得到一般的阅读所不能有的效果。从反馈的情况看,效果的确有一些,但始料未及的是引来了几百封要我为之算命的信,此类信我当然一封未回,但恪守保护他人隐私的道德原则,只是在《文汇报》发表了《周易应是咨询文化》公开作答。然直至现在,此类信还是络绎不绝,并要我对他们讲真心话。从这些信中使我了解到不少的社会现象与心理状态,我除借此机会再度引用古罗马哲学家安东尼?quot;有人求神希望得到某个女人,但是你最好求神让自己没有这个念头"这句话作答外,更添上一句:"直到现在,我还未曾听得一句比’人总是要死的’这句话更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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