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五十弦（佚名）

文潮

作者：佚名
　

    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水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史记·封禅书》

    瑟，一种优美的乐器。似乎这种乐器总是和女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自古，女子们便被教以工仪德容，而琴棋书画也成了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于是素手抚琴的场景就成为了文人骚客眼中美妙的画卷。

    古人琴瑟前都要焚香沐浴。于是，我们可以想见这样一幅图景：阳光透过杨树的罅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庭院中散落着嫣红的桃花瓣。院子正中摆着一张矮几，几面一角上，一只青铜香炉里燃出袅袅的烟。烟雾被南风拂到空中，与飘落的杨絮有一瞬的痴缠，既而消弥在空气中。风里有茉莉香片的味道，熏得人欲醉，可耳畔那抑扬清雅的琴瑟之音，却总是有着惊人的效果。鼓瑟的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一双手在弦上拨弄。玉指青葱，肤若凝脂，灵巧如蜻蜓点水，娇媚似弱水柔荑。臂上并无过多点缀，只配了一只红玉支。简单，却具有强烈的诱惑力，使人忘却世俗杂念。瑟仅二十五弦，便被绎奏得如此摄人，太帝当初却还不知听到了何种神曲。

    瑟，却是涩的。任凭再婉转的瑟曲，都浸透了女子的哀伤。她们，或是怀念着远方的夫婿，或是思恋着意中的情郎，抑或只是因为一只鸟雀的死去，一朵残花的凋零而暗自神伤。瑟曲，成了女子们倾诉的工具，满含着悲凄。

    瑟是文弱的。这使它少了几许气势。它没有箜篌“石惊无惊逗秋雨”的奢华，少了琴瑟“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灵脆。它只是淡淡地吟出少女的心事，静卧在锦榻上，看一季一季花开花落。染上了花香，染上了沧桑。

    当人们翻开诗词的卷集，并不会发现多少关于瑟的诗句。只有一个“锦瑟年华”，被先人用来教育韶华的易逝。寂寞么？那是当然的，可除却寂寞，似乎再没有什么是适合于瑟的了。五千年青史已远去，人们早已淡忘了这个溢满苦涩的乐器，只有李义山执拗地反复吟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